“陆诗瑶不能留了,”楚怀瑾长长叹了一口气,指尖捻碎一片枯叶,“本皇子得不到的东西,自然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不管陆诗瑶有没有和老五合谋,她都必须死,只要她死了,陆家就永远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户,既与我无关,也不会扶持老五,论势力,我终究还是胜过老五一筹的。”
“属下遵命”
无影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眨眼之间便又消失不见。
夜幕很快降临,阴冷的夜空中突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给这萧瑟的大地更添三分寒意。
是夜,萧承一如往常一样坐在书房里处理公务。
方林海死后,三皇子那一派倒是突然平静下来了,看似一点动静都没有,反而让往日吵得不可开交的朝堂难得和谐起来。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今晚反常的有些心烦意乱,虽然冷峻的外表上看不出半点异样,但他自己明白,这样的夜,这样的雨,让他莫名的有些焦躁不安,就好像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快要从指尖失落一般
蓝烟端着一碗参汤进来,见萧承拧眉坐在桌前,不免奇怪。
“公子,可是出了什么要紧之事”
“没有,”萧承长长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蓝烟抿唇,“已经申时末了,公子可是要就寝了”
萧承摇摇头,摆手让她退下。
他还不想睡,而且现在也根本就睡不着,这股不安感来的莫名其妙,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萧承皱皱眉,脑海中突然浮起了陆诗瑶的脸。
从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他就觉得她身上好像有一股神奇的魔力,明明柔柔弱弱,可骨子里比谁都坚强,只要有她出现的地方,吹在耳畔的秋风好像都变温柔了。
她活的比谁都清醒,世间少有女子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所有人都依附着男人而活,可她却不一样,她视自己的丈夫为洪水猛兽,所以她反抗,她的反抗不是猛烈的,而是化成春意绵绵中的一把刀,一点一点消耗掉自己对秦臻的所有感情。
她就好像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蜕变之前,总要作茧自缚,蛰伏于一个黑暗又寒冷的躯壳中,任凭风雨打磨,她可以承受所有的痛苦,但是当她破茧而出的那一刻,无人能阻止她新生
想到陆诗瑶,萧承不安的心慢慢安定下来,桌子上的书无心再翻看,因为这一刻,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在驱使着他去见她,哪怕找不到任何合适的理由,他也想去见她。
萧承迫不及待地拿起一把伞,开门后,毫不犹豫地走进了瑟瑟秋雨中。
同一时刻,陆诗瑶已经合衣睡下了,最近要忙活陆家设在锦官城的铺子,她日日早出晚归,异常忙碌。
恢复自由身的好处就是可以不用在乎那些严苛的规矩了,更没有人在背后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日子过的简直不要太畅快。
细密的雨珠如同长线一般不停拍打在窗台上,陆诗瑶睡的很熟,根本就没有被雨声惊醒。
沉寂之间,几道人影突然从远处飞来,隐匿在无边的夜色中,很快便消失不见。
右侧的厢房中,躺在床上的司九听见房顶的异动,瞬间睁开眼睛,他没有点灯,而是拿着长剑悄无声息地出去了。
甫一走到院子里,便看见几道黑影无声无息地潜进来,而偏院那边则传来了凄厉的叫声。
那边住的是两个粗使嬷嬷和烧火丫头,另外则有四个轮流巡视院子的护卫。
可是这几个黑衣人来的无声无息,若非他内功深厚,此刻怕也根本察觉不到。
司九见他们摸索着要潜进陆诗瑶房中,毫不犹豫地拔出长剑大喝了一声。
“什么人”
几个黑衣人迅速转过头来,彼此对视一眼,然后合力朝司九攻过来。
院子里的打斗声惊醒了陆诗瑶,她匆匆穿上鞋跑到门口,刚要开门出去,一柄长剑突然破窗刺来,吓得她脸上血色尽失。
“白露,躲在屋里别出来,我去保护小姐”
司九在外面喊了一声,闪身朝隔壁院子飞去。
陆诗瑶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刺客不知道屋子里住的是谁,只当她是这院里的下人,听说司九要去保护主子,自然要跟着他去。
他这是在故意帮她引开敌人。
陆诗瑶凛凛神,匆匆跑回床前从枕头下面拿出了萧承送给她的骨哨。
他说过,十里之地,只要他听见骨哨的声音,一定会以最快速度赶过来救她
可是城西别院离定远侯府还很远,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只能姑且一试了。
陆诗瑶咬咬唇,随后毫不犹豫地吹响了骨哨。
可是这异样的声音不单单惊动了半路上的萧承,自然也被刺客察觉到了。
那几个跟着司九跑到邻院去的刺客听见哨声,顿觉不对,心知自己上当了,立刻折返回来,但司九哪会给他们机会。
这几人的武功虽然不弱,但和他比起来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