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屋内,萧承听着隔壁隐隐传来的悲痛声,眉峰一挑,随后心情大好地躺回了床上。
高焕家人的事,亦是陆诗瑶告诉他的,虽然她口口声声说是因为秦臻和方林海交好的缘故才会知晓这些,可他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陆诗瑶嫁进郡王府后并不得秦臻宠爱,如此隐秘之事,秦臻又怎么可能会告诉她,再说方林海做的这些事,除了他自己,恐怕无人知晓内情,毕竟当年的方林海只是一个小小的刑部侍郎,而三皇子尚未成器,方林海与秦臻也并不认识,又岂会主动把这件事情告诉秦臻自露马脚
当年方林海状告顾侍郎之后,就一举得利被皇上升为了刑部尚书,之后才慢慢地归属到三皇子的阵营中。
所以高焕做伪证的事情,连秦臻和三皇子都不知晓,陆诗瑶又是如何知道的
再说高焕的女儿在飘香楼做官妓一事,他在飘香楼不是没有安插暗桩,可是他的眼线这么多年都不知道里面的茵茵姑娘是高焕之女,陆诗瑶一个嫁进锦官城不过半年的人,又岂会知道
这些事情,实在太让人匪夷所思了,看来找个机会,他还是得好好探一下陆诗瑶的老底儿。
翌日一早,陆诗瑶照旧带着丫鬟上街巡视铺子,不过刚走到前院便和秦臻遇上了。
自那晚秦臻被受伤的杜青萝突然叫走后,这大半个月来,秦臻几乎夜夜都宿在栖梧院,毕竟秦臻对杜寒香的死也要付一部分责任的,那晚若不是他和杜寒香吵了一架,若不是他阻止桂嬷嬷去送杜寒香,杜寒香也不会出事。
人人都以为杜寒香是自缢的,包括秦臻自己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心怀愧疚,可事实上呢
他应该庆幸,庆幸自己那晚及时阻拦了桂嬷嬷,否则当晚死掉的就会是两个人了。
不过现在陪着杜青萝也挺好的,起码他不会无缘无故地跑去潇湘院了。
陆诗瑶很快收回遐思,俯身向秦臻行礼。
“妾身见过世子殿下。”
秦臻负手看她,“瑶儿,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关于府里的内务之事,就多多靠你操劳了,平日里多注意身子,再累也别忘了休息。”
陆诗瑶浅浅含笑,“多谢殿下关心,瑶儿会注意的。”
秦臻抿抿唇,突然又转了话锋。
“对了,过些日子是三皇子的生辰,我想给他备一份厚礼,你今日把府里的进项账单整理出来,给我个定数,也免得我到时候不知道该备下多少银子合适。”
陆诗瑶心念一动,知道他这是要查账了,也幸好她早有准备,便故作镇定地笑了一声。
“是,妾身待会儿回来后,自会将几家铺子这一个月来的收支进项整理好。”
秦臻满意地点了下头,“你做事,我素来放心,好了,若没其它事,你就先出去吧,我还要去栖梧院看看萝儿,她近些日子精神不济,病情始终不见好,也不知能不能撑过去。”
“姐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陆诗瑶语气温淡地回了一句,而后俯身告退。
离开郡王府,主仆三人便上了马车。
白露看着窗外热闹的人群,突然有些感慨。
“真没想到杜二小姐突然就死了,虽说那方尚书不是什么好人,可活着总比死了强啊,若我经历杜二小姐那等事,便是心里再苦,也必定会咬牙活着,然后蛰伏在方林海身边伺机报仇,就这么死了算什么,只会是亲者痛而仇者快。”
陆诗瑶听见这话,心念一动,眸子定定地望向了白露。
上一世的白露遭遇的可不就是杜寒香的事,可她被方林海狠狠折磨一夜后,到第二天就被方夫人活活吊死了,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某种意义上而言,杜寒香比白露幸运多了,起码她背后还有一个小有势力的母族可以帮她报仇。
可是白露呢若是离开她这个小姐,就彻底无依无靠了,哪怕有朝一日不明不白地死了,也不会有人为白露流一滴泪,毕竟对外人而言,白露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丫头罢了。
所以,她一定要好好活着,只有自己变得足够强大,才可以保护她身边亲近之人。
就像白露说的那样,哪怕受尽折磨尝尽委屈,也一定要咬牙活着,决不能做出那种亲者痛仇者快的傻事
过了一会儿,马车在碎玉轩门前缓缓停下。
陆诗瑶进去审了账本,又做了些其他安排,随后又转道去了一品香。
去的次数多了,里面的掌柜已经认识她了,不需要陆诗瑶提点,掌柜的便吩咐小二引她上楼。
不成想刚走到楼梯口,临近一张桌子上突然传来一阵谈论声。
“你就听我的,杜二小姐的死肯定和五皇子脱不开干系,我那天晚上喝醉了,醉醺醺地在街上走着,迷迷糊糊地看见一道黑影,瞧着跟鬼似的,我当时吓了一大跳,两条腿都软的走不动了。
可俗话说得好,酒壮怂人胆嘛,见那黑影闷头往郡王府的方向走,我寻思着肯定是要出大事儿了,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