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林海怔了怔,缓缓回过神,见陆诗瑶信誓旦旦地跟自己说着这番话,好像生怕他会反悔不娶白露似的,心中更觉得不舒坦。
难怪这么漂亮的丫头迟迟没有嫁人,他就说,那丫头长的比这锦官城中过半数的千金小姐都好看,秦臻虽不是个好色之人,可他娶的几房小妾哪个不是难得的美色,而他却偏偏放过了那丫头,原来是早就知道那丫头患有不治之症
亏他刚刚还以为秦臻是有意同自己交好呢,没想到却是这么回事儿
想到这儿,方林海心中顿时浮起几分不满,要不是顾忌着自己还在郡王府,只怕早就发作了。
陆诗瑶见他不说话,抿了抿唇,继续道“方尚书,白露虽是我的婢女,可在我眼里,她就同亲妹妹一样重要,如今您看上了她,是她的幸事,至于嫁妆方面,我自会为她准备的妥妥当当,您大可放心,我定不会让她辱没了尚书府的面子,这也算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尽的一番心意吧”
方林海见她都迫不及待地说到嫁妆上了,心中更觉气闷。
天下又不是没有好看的女人,他又何必为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婢女而给自己惹一身腥,陆诗瑶虽然口口声声说她那病可以用药控制,可难保万一呢
如若她哪天突然发作了,岂不是有可能会伤到他
再说她身上有病,身子只怕也不干净,他没必要为了贪图一时的美色而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这门亲事还是算了,他方林海可没下作到娶郡王府的一个婢女进门
“秦世子,本官突然想起来刑部还有一些要务等着处理,便不同您闲聊了,改日再约您出去小坐,告辞。”
秦臻听见这话,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沉着脸朝他合抱一拳。
“方尚书慢走”
陆诗瑶困惑不已地望着方林海急匆匆的背影。
“殿下,这好端端的,方尚书怎么走了啊咱们不是还要细说他和白露的好事吗”
“好事你身边那个不知好歹的丫头倒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儿”秦臻怒气冲冲地瞪她,“她既患有癫痫之症,你为何不早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在方尚书那儿丢了多大的脸面,如今他怕是还要以为我是故意找了个有病的丫头跟他攀亲”
陆诗瑶愕然睁大眸子,“殿下,方尚书怎会这么想,他不是喜欢白露吗再说白露那病确实也好久没有发作过了,起码在妾身嫁到郡王府的这四个月来,一次都没有病发过,妾身还以为她的身子已经大好了,这才没有告诉您,再说您每日操劳朝堂上的事,已经够累了,妾身哪还敢拿这点小事去叨扰您,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方尚书竟会因此生气,这不应该啊,妾身看他方才的脸色,明明很喜欢白露啊”
“喜欢我看你真是蠢得不轻,这门亲事就此作罢,你院子里那两个丫头的终身大事,往后你自己筹算,莫再来问我”
秦臻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拂袖走了。
陆诗瑶凛凛神,回眸看了眼他气冲冲的背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
她早就说过了,秦臻胆敢插手她身边之人的事,就别怪她不给他脸面。
不过今日倒也巧了,居然会在这种场合下遇见方林海,他是前世害死白露的罪魁祸首,更是下令监斩了她爹娘的主审官,关于爹娘的案子,他连审都没审就直接判了死刑,试问她岂能甘心
这桩桩件件的私怨加在一起,足够她杀死方林海几百上千回了
不过现在她不会动手的,没有合适的时机,身边没有可用之人,她根本就做不了什么。
总归方林海还在这锦官城中,来日方长,他前世欠她的债,她一定会加倍向他讨回来
陆诗瑶眯着眼冷哼一声,随后便回了潇湘院。
甫一走进院子里,白露便冲出来一把抱住了她。
“小姐,奴婢就知道您心里还是向着奴婢的,方才可把奴婢吓坏了,若是那方尚书真的要娶奴婢,奴婢还不如一头跳进荷花池里还好小姐机智,若不是您提醒了奴婢,奴婢还想不到装病吓人这一招呢”
“要死也是他死,你跳什么荷花池,白白搭上一条性命,不值得。”
陆诗瑶笑着握住她的手,眸中却溢出了一筐热泪。
“白露,你别怕,有我在,这辈子一定会让你和冬至风风光光地嫁进一个好婆家,千万不要像我一样识人不清,以致最后害了自己,连累了别人”
冬至知她说的是秦臻,忙走上前来提醒她。
“小姐,这虽是咱们自己的院子,可这儿毕竟是郡王府,小心隔墙有耳,有些话还是不要说出来的好,免得惹祸上身。”
“怕什么,有司九在,只怕也没什么人能靠近这儿。”陆诗瑶不以为然地笑道。
司九坐在高高的榕树上垂眸看了她一眼,只觉这陆小姐像是藏着很多心事儿一样,莫名其妙地和他们公子合作了,又莫名其妙地恨上了秦世子,还有她对方尚书的态度,也是理不清道不明的,可真是个怪人。
树下,白露扶着陆诗瑶坐到石凳上,想起方才那一幕,还是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