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闻言,不屑地嗤了一声。
“如今正值盛世,一个山贼也敢自立山头为王,当真是活腻了。东吾卫那群没用的废物,攻了三次也没有把这伙山贼一网打尽,难道就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什么”
司九愕然睁大眼睛,“公子这话的意思是说,东吾卫之中有人与山贼私通,出卖了他们的攻山图,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败”
“除此之外,还能有别的解释”萧承摸着下巴冷笑,“不过这事与我们无关,统领东吾卫的是三皇子,他都不着急,我们急什么,这人素来心狠手辣,不管他面对的人是敌是友,不榨干对方身上所有的利用价值,他是绝对不可能将其一击毙命的,且等着看好戏便是。”
司九抿了抿唇,皱眉道“可是再这样下去,受害的只会是住在这山下无辜的村民们。”
萧承闻言,眸光突然深邃了几分。
“看来现在是得好好想想,该怎么把这个立功扬名的好机会给小五争取过来了”
司九见他家主子又陷入了沉思之中,也不多言,牵着马便跟着前面的马车走进一片密林之中。
这林子并不算太大,不出一盏茶的时辰便可出去,到了尽头处,便是东风村了。
如今还不到正午时分,但是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已经升起了炊烟。
陆诗瑶前两年随她父亲来过东风村一回,倒也认得去田里的路,只是有些不好走,马车是过不去的。
白露便让马夫停下了车子,小心翼翼地搀着陆诗瑶下去,沿着村道一直往前走,路越走越窄,地面上也越来越脏,而且还臭气熏天的,味道委实难闻。
“小姐,若是觉着难受的话,还是用帕子把鼻子捂上吧,您长这么大哪受过这种苦啊。”白露拧眉道。
陆诗瑶却面色如常地笑了一声,“这样就算苦了那每日在地里种粮食的庄家汉岂不是要苦死了好庄稼都是用粪浇出来的,你觉得脏,但对乡下人来说却是宝贝。”
白露抿唇,“奴婢还不是心疼您吗”
“我没事儿,前两年还随爹爹来过这儿呢,那时候才叫吃苦,我一路上险些埋怨死爹爹。”陆诗瑶苦涩笑道。
现在想想,比起在郡王府里所经历的一切,这样的苦能算得上苦吗
她从小到大都被家里保护的太好了,以致于不知道什么是人间疾苦,随父亲来地里走了一遭便叫苦不迭的,甚至嚷嚷着以后再也不要来这么可怕的地方了。
可后来她才知道,真正可怕的地方,是秦臻的温柔乡,是那腥风血雨的郡王府,她在那里埋葬了自己的一切,包括一整条命。
也只有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的痛苦,才让她明白,像这种闲话桑麻、种田采菊的日子,才是最幸福的。
他日若是大仇得报,她也想来这儿置一块农田,每天就种种地,养养花,自由自在地过一辈子,便足够了。
沉思间,主仆三人已经走到了地头。
可奇怪的是,放眼望去,这里竟然没有一个村民在地里忙活,而地皮也光秃秃的,按理说现在是农忙时节,初夏种的苞米如今也该收了,可地皮却是干的,根本就不像被人翻整过的样子。
白露奇怪道“这会儿还远不到吃饭的时候呢,怎么地里一个人都没有啊,他们不是还要种粮食交租吗”
冬至四下瞅了一眼,见不远处的地头边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伯,便扬手指道。
“小姐,那儿有人,不若奴婢过去问问”
“我们一起去。”
陆诗瑶有些不放心,拉着她一起过去了。
到了跟前,却见那老伯正坐在地上卷烟筒,愁眉苦脸地看着眼前的地皮。
冬至看陆诗瑶一眼,随后拧着眉上前,“老人家,请问一下”
那老伯闻声转过头来,见陆诗瑶通身富贵,身侧还跟着两个丫头,面上也不知怎的像被吓到了似的,紧接着就跪到地上朝陆诗瑶咚咚咚地磕起头来。
“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啊不是我们没用,而是我们实在种不出金子来啊,这就是块儿普普通通的地,哪里种的出金子啊,求您饶了我们吧”
陆诗瑶看的一头雾水,忙让冬至将那老伯扶起来。
“老人家,我不是什么贵人,而是这二十亩地的东家”
话还没说完,老人家又给她跪下了,反应比方才更激动。
“杜小姐,我求求您饶了我们吧,我们家家户户都只会种地,哪里会种金子啊,再这样下去,我们的日子都要过不下去了,求您饶了我们吧”
杜小姐
又是杜家的人
陆诗瑶眉峰一凛,凝声说道“老伯,您先起来,我不是杜家的人。”
白露跟着解释道“就是啊,我们小姐明明是陆家的人,怎么可能会姓杜呢,老人家,您真的误会了”
老人家闻言,面上蓦地一愣。
“陆家您、您是陆老爷家的千金小姐”
“正是。”陆诗瑶浅浅点头。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