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诗瑶冷笑一声,眯着眼睛问她,“你说你是在假山那儿看见我的,那我且问问你,你当时是站在假山左侧还是右侧”
郡王府的假山其大,堪比一座小山丘,站的位置不同,看到的东西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媚儿不知陆诗瑶问这个做什么,想也不想地回道“奴婢当时站在假山右侧”
陆诗瑶眉角一扬,轻笑着说“那倒是奇怪了,假山右侧离荷塘有几十米,按理说,你站着的那个位置,根本就看不到我才对,你又是如何瞧见我一脸痴迷地偷看三皇子的”
媚儿喉中一哽,慌乱地看了秦臻一眼,顿了顿,又反驳道“奴婢、奴婢记错了,当时当时奴婢站在假山左侧,没错,就是在左侧正巧瞧见陆姨娘您在偷看凉亭里的三皇子,那眉眼,要多痴情有多痴情”
媚儿自小在郡王府长大,对王府的构造也是熟悉的,假山右侧虽看不见陆诗瑶当时所站的位置,但左侧却能看的一清二楚。
陆诗瑶抚了抚鬓发,嘴角笑意更深,“那就更奇怪了,你若站在假山左侧,凉亭虽在你正前方,但山前却种了几棵松柏,有树障目,你又如何肯定当时坐在凉亭里的人就是三皇子,而不是其他人呢”
媚儿笑了笑,抿唇说“奴婢是听世子妃说,三皇子在凉亭里观鱼。”
“大胆”陆诗瑶目色一变,突然喝了一声,“谁准你污蔑世子妃的花园建在王府后宅,前院自有观鱼之处,三皇子可是天潢贵胄,皇上最宠爱的儿子,如此尊贵的身份,无缘无故的,来咱们后宅做什么世子妃便是再不懂礼数,也绝不可能邀请三皇子去后宅观鱼,毕竟于礼不合,媚儿,你从世子妃身上找托词,安的到底是什么心”
所有人都被陆诗瑶弄的脊背一震,而她一番话,更让他们脊背一凉。
比起陆诗瑶不知廉耻地贪慕三皇子,,她刚刚说的话可就更严重了。
三皇子可是皇族中人,地位之高,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若让人知道他去了臣子家的内宅,朝中只怕又要流言四起。
一个皇子去内宅做什么看上了外臣府上的女眷还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不论哪种说法,都必会损伤三皇子的名誉,秦臻一心拥护三皇子,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陆诗瑶也正是猜中了这一点,所以自进到寿喜堂之后才会这般肆无忌惮。
媚儿虽在书房伺候,但终归没见过什么世面,满脑子只想着哪一天能被秦臻纳为小妾,哪懂得朝堂上这些弯弯绕绕。
所以陆诗瑶那番话说出来的时候,她根本就没听懂其中的深意,反而认为陆诗瑶是在强词狡辩,当即不乐意了。
“陆姨娘,媚儿不过是个丫鬟,主子说什么,媚儿便信什么,当时确实是世子妃说三皇子在凉亭”
“混账东西,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这种话,你莫要凭空污蔑我”杜青萝一巴掌打在媚儿脸上,生怕她说多错多。
陆诗瑶在旁看着,心底暗笑。
如今这事态,已经不是她贪慕三皇子,玷污郡王府的名声了,而是三皇子擅进外臣内宅,不管打的是什么主意,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必会落人口舌。
孰轻孰重,秦臻自有取舍
媚儿是他房里的丫头,今日媚儿站出来做伪证,必然是他指使的,只是他没想到事态会在突然之间变成这样,依照秦臻的性子,自然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可她上辈子凭白吃了一个哑巴亏,还因此遭了罪,这又该如何算
秦臻想息事宁人,她偏不,她说过的,上辈子,谁欠了她,她一定会一笔一笔地讨回来
陆诗瑶暗忖着,旋即抬起头,花容垂泪,凄声开口。
“殿下,我与媚儿无怨无仇,她为何如此害我,甚至还从世子妃那儿找托词,依瑶儿看,她分明是殿下的政敌派来的奸细
如今锦官城里谁不知道殿下最宠爱瑶儿,她现下虽是在污蔑瑶儿,可心里真正想对付的人却是您
殿下,瑶儿有所损伤没关系,但殿下可是咱们郡王府的天,断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所以,瑶儿以为,应当将媚儿关进牢里严刑拷打,逼问出她的幕后主使是谁。日后殿下在朝堂上,也总不至于分不清敌友,凭白遭了他人陷害”
秦臻听见这话,拧了拧眉,显然是当陆诗瑶在胡言乱语。
这件事情的内情,他最清楚,媚儿是按他的指示办事的,她是不是奸细,他比谁都清楚。
可他没想到陆诗瑶居然会给媚儿安上一个这样的罪名。
陆诗瑶瞧见秦臻的神色,便知他不信自己的话,不过无妨,有别人相信就够了。
在场这么多人,真正和秦臻亲近的只有杜青萝和老王爷,杜青萝和秦臻是一伙的,自然也知道媚儿只是一个普通婢女身份,也清楚媚儿绝不可能加害秦臻。
可老王爷不一样,秦臻是他的独子,试问他可能会让一个“奸细”留在秦臻身边吗
果然,老王爷听到陆诗瑶的话,瞬间乱了心神。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