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霜盯着她冷笑,“不过我们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了,陆诗瑶,谁不羡慕高官厚禄,大伯不想进庙堂,那是他自己的事,不能把一家人都拉下水。殿下说了,我爹助他有功,等三皇子顺利登基之后,便会封我爹为一品大官,到时候咱们陆氏一族可是扬眉吐气了,你说,那时候,还有人记得你爹是谁吗如今你一无所有,就别再世上苟延残喘了,省得惹人厌烦。”
陆诗瑶瞪着她,久久都说不出话来。
而久不言语的杜青萝则在这时候翩然走过来,笑着说“妹妹,你刚进府的时候,殿下说要为生母守孝,所以一连三年都未与你同房,其实他那是在骗你呢商人之女,岂配生下郡王府的后代,只是三年孝期终究要过的,殿下厌弃你,却又不得不依靠你陆家的财富,所以便暗中授意我对你下药,一点一点地掏空了你的身子。殿下借口为了你的身子着想,不愿与你圆房,而你那时候蠢钝如猪,还满心以为殿下待你体贴,真真是可怜啊”
“杜青萝”陆诗瑶杏目怒龇,握着双拳意欲朝她扑过去,可还未起身,便被朱嬷嬷按住了。
“陆诗瑶,打从你进府的第一天起,便注定要输个一败涂地,这辈子,你终究斗不过我。”
杜青萝伸手抚了抚发鬓,然后冲陆清霜使了个眼色。
“时辰不早了,妹妹,动手吧,殿下那边还等着咱们的好消息呢”
陆清霜眯眼一笑,端着药碗走至床前,一只手捏开陆诗瑶的嘴,一只手端着碗,强行将药灌进她口中,不消片刻,床上的女子便停止了挣扎。
朱嬷嬷和陆清霜同时放开她,见她嘴唇已经变成黑紫色,冲杜青萝微一颔首,三人便趾高气扬地离开了。
陆诗瑶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毒药在她体内肆虐,七经八脉传来刺骨的疼,而她好似感觉不到一般,只是不甘心地瞪着双眼,心中暗暗许下毒誓。
秦臻,杜青萝,陆家二房
若有来生,所有对不起她,害过她的人,她必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漫漫月华无边,如霜如雪,照彻寒夜。
高大耀眼的朱色门楣,青石板铺就的院落,奢华十足的大宅院,这便是世人眼中风光无限的郡王府。
黄昏时分,方下过一场雨,给初秋的天更添了几分寒意,清澈透明的雨珠打在芭蕉叶上,然后缓缓滑落至褐色的屋檐前。
檐下是一间雅致的屋子,淡淡的木兰香穿过窗户飘出来,给清冷的院落增添了几分生气。
屋内,一身穿鹅黄色百褶裙的妙龄女子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瞧着像是生了重病。
而在床前不远处,两个容貌清秀的婢女正围着一个小火炉煎药。
其中一个身穿粉色粗布衫的丫鬟拿着蒲扇不停煽火,面上却难掩愤意。
“咱们小姐前不久风寒刚好,转眼又掉进荷塘去了,世子妃就站在一旁看着,也不找人来救,真真是可恨”
“寒露,小姐平日里都怎么教你的,还不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吗方才那些话,若是让世子妃听见,少不得又是一顿打,如今咱们小姐病着,到时候可无人护你了。”坐在一旁的蓝衣丫鬟忍不住训了一句。
“若非咱们小姐甘愿咽下那等委屈,如今这世子妃的名分又岂会是她杜氏的只是可怜了咱们家小姐,凭白当了世子爷的贵妾,处处低人一等,她嘴上虽什么都不说,可你我谁不清楚,其实她是打碎了牙,把苦生生咽自己肚子里去了。”寒露闷声闷气的说了几句,忍不住抹眼泪。
话音方落,床上的女子突然传来一记呓语。
蓝衣丫鬟率先起身,见自家小姐慢慢睁开了眼,立时惊喜地唤了一声。
“小姐,您总算是醒了”
床上的女子听见这熟悉的声音,一时没回过神,脑袋里像有一根棍子在狂妄地敲打着她一般,让她疼痛不已。
无奈之下,她伸手捏了捏眉心,旋即从床上坐起来,待看清立在床前的丫鬟后,双肩蓦地一震。
“冬至”
“小姐,您觉得怎么样,身子是不是还不舒服”蓝衣丫鬟不由自主地握住陆诗瑶的手,面上难掩关怀。
寒露适时端着药过来。
“小姐,世子妃那边盯得紧,说您贪慕三皇子,于理不合,败坏了郡王府的名声,乃是天大的丑事,所以不让我们给您请大夫。可您自打从荷塘里救出来之后,便一直昏迷不醒,奴婢们心里着急,便将上次您得风寒时未喝完的药给煎了,虽说药效差了一点,可有总胜过无,您快喝了吧,免得这身子日后落下什么病根。”
陆诗瑶凝眉瞧着这两个丫鬟,恍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她被陆清霜强行灌下那一碗毒药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一个可用之人了,寒露和冬至是她的随嫁婢女,聪明伶俐,当初随她一起嫁到郡王府,可惜最后皆是身首异处。
冬至生性稳重,最先看出秦臻对她没有感情,明里暗里不知提醒过她多少次,可她那时候一门心思都扑在秦臻身上,根本不信冬至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