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靖的话让乌希哈哽住, 下意识地往四爷身边缩。
虽然她是崇拜恪靖公主没错,但把自己给搭上还是不必了吧。
刚穿越时的部分遭遇,还有此番塞外见闻, 乌希哈心里对这些“情爱”“婚姻”有些排斥害怕。
她还小呢,能苟一年是一年。
单身保平安
四爷揽住女儿,无奈道, “她胆子小,你别逗她。”
“四哥你这话就不对了, ”恪靖“哈哈”笑了几声, 起身道, “我怎么听说,她和乌林珠两个, 可比我们当年厉害, 还敢在皇阿玛面前仗义执言。”
尽管四爷心中对乌希哈的举动赞赏甚至自豪, 面上却不愿让她出太多风头,摇摇头, “都是小儿胡言罢了。”
“乌林珠那个不争气的, 恪靖你竟还夸她”一个略显低哑的女声从兄妹身后传来。
四爷与恪靖回身,齐齐躬身问安, “见过端敏姑姑。”
来人是端敏公主。
她比康熙还要年长一岁,她出嫁科尔沁时, 四爷和恪靖都没出生。
草原的风沙让端敏老态尽显, 但她眼神犀利, 仪态庄严, 叫人见之生敬。
乌希哈不由联想到上辈子上学时的教导主任,乖乖站直,不敢吱声。
端敏简单问候嘱咐了四爷和恪靖几句, 视线四处看了看,问四爷,“今日怎不见乌林珠”
四爷回道,“大侄女有孕在身,又受了些惊吓,皇阿玛让她好生静养。”
乌林珠弑夫一事太过惊人,又是在蒙古,饶是康熙下令封口,还是有些风声传了出去。
为维护皇家声名,只得把谋逆罪名给多尔济色稜坐实了。
除了那把罗刹火铳,十四爷搜查到了一封来自准噶尔的秘信,倒没有冤枉了他。达楞泰被革职,连同另外几个儿子和十余手下一齐关押,待康熙回京后另行密审定罪。
事态一而再再而三反转,乌林珠成了为国尽忠、大义灭亲之人,不再问罪,但弑夫到底有违伦理,康熙让她暂避人前,意图将此事就此淡化。
“躲着些也好,省得丢人”端敏提起乌林珠似有不满。
恪靖闻言劝道,“姑姑莫恼,她还只是孩子呢。”
“皇家没有孩子,嫁到草原上更没有她但凡有点脑子和骨气,能叫多尔济色稜折腾到这个地步”
“我和纯禧离她能有多远就算日子过得再难,还能看着她被打死不成”端敏接连反问。
端敏公主和纯禧公主同样在科尔沁,端敏公主之夫更是前任左翼亲王,与达楞泰地位等同,早年隐有不睦。
她们都不得丈夫宠爱,但毕竟是公主之尊,又都有子嗣傍身,无人敢怠慢。
两位公主与乌林珠不在一旗,过去从未往来,若非此朝事发,对乌林珠的遭遇井不知晓。
“大哥他毕竟”恪靖叹了一声,不愿多谈朝廷政事,“乌林珠也不容易,许是不愿给您和纯禧姐姐添麻烦吧。”
旁听二人对话,乌希哈最开始因端敏对乌林珠的评价感到气愤。
可在听清她所言之意后,乌希哈怔然。
这些日子随四爷见了许多人,听了许多事,抚蒙的贵女们确实大多生活不如意,不乏有比乌林珠还要落魄艰难的。
但也有像恪靖与端敏公主这般,过得比嫁在京城中的姐妹更恣意。
除了运气,更多还是她们自己拼出来的。
乌林珠自己也曾说过,后悔顾虑太多,没有早些反抗多尔济色稜。
“小丫头,你回去问问乌林珠,”端敏公主低头,严肃地看着乌希哈,“没有旁人倚靠,自己便不能活了吗”
“命,是老天给的,但路,得自己走。”
乌希哈愣愣地点头。
她不由想起了四爷给她说过的、这位姑奶奶的经历。
生为亲王嫡长女,却被顺治帝因抚蒙需要从小被收养宫中。生父母、亲弟接连去世,父亲的王爵落在与她有隙的庶弟头上,又因为性格刚硬,与康熙关系井不亲近。
早年康熙为几位公主设置护卫长史,独独漏掉了这个姑姑,对其态度可见一斑。
但她仍然靠着自己坐稳了科尔沁左翼当家人的位置,又在丈夫死后,把亲子罗卜藏衮布扶持上王位。
端敏说完了乌林珠,注意力又落到了乌希哈身上。
她忽然道“你伸出手来。”
“啊,哦。”乌希哈回过神,乖乖举起了没有缠绷带的左手。
端敏公主稍稍弯腰,从袖口中取出一条红色手链,为乌希哈系在手腕上。
这手链由十余支红线编织而成,每支红线粗细略有差异,颜色有深有浅,看手工细节也井不精美。
作为一个固伦公主拿出的礼物,实在有些寒碜了。
给她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