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随从的催促下,稍慢一步,一路跟着走出营帐群。
成衮扎布又被催促着与多尔济色稜赛马。
这种活动乌希哈跟不了,只能站在原地,看他骑上一匹比他人还高的黑马,扬鞭跟上多尔济色稜。
她紧张地揪着大白的背毛,边上窸窣的议论传入耳朵。
“都说这小子天生不凡,年前的行猎比试还赢了世子,吉达,那时你在,真的假的”
“那是世子吃坏了肚子定是他们喀尔喀部怕输了丢人,才使了下三滥的法子”
乌希哈听到熟悉的名字,循声看去,那个把她掳来、又害死吉祥的吉达就站在她左前方不远处,大肆谈论。
“他再嚣张,也就是一个刚满十岁小家伙,毛都没长齐呢,指不定哪天就玩过了火,被狼群叨走了。”
乌希哈
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秘密
十岁
成衮扎布怎么可能才十岁
那不没比弘时大多少,也还是个小学生
乌希哈后知后觉,成衮扎布嗓音清亮,确实不像变过声的男人。
但以他如今快一米六的个子,乌希哈一直认为他至少十三四或十六七了。
这成年后不得直奔两米
想到策棱比四爷高壮一大圈的身材,乌希哈狠狠地慕了。
这大概就是先天的民族基因优势吧。
有人反驳吉达,“你也说了他还是个孩子,这么点大就有这份本事,不错了”
乌希哈默默点头。
那个多尔济色稜都有三十了吧
以大欺小,不要脸
围观众人时不时替多尔济色稜吆喝上几声,又给成衮扎布喝倒彩,听得乌希哈又气又急。
她忍不住攥紧拳头。
人在客场,气势不能输
“我士人最厉害了”乌希哈忍不住大声道,引来吉达几人奇异的目光。
那边,两人两骑正绕过一处旗杆,成衮扎布领先半个马身。
乌希哈大受鼓舞,拿出从小到大运动会啦啦队队长的专业素养,举起双手放在嘴边作喇叭状,用女童独有的尖锐嗓音高声呼喊
“布布士人”
“你加油啊”
远处,成衮扎布似乎接收到了来自乌希哈的神秘力量,身子一震一歪,差点掉下马去。
多尔济色稜趁机反超了他,几下响鞭后抵达众人眼前,宣告夺得了这场赛马的胜利。
待成衮扎布也返回后,多尔济色稜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拍他的肩膀“老弟,不是哥哥说你,这马上功夫可是咱们草原的根本,你还有的学呢”
成衮扎布抱拳不言,满脸郁色,像是被刚才的失败给打击到了。
乌希哈
这好像是她的锅
“走,咱们喝酒去”多尔济色稜兴致大好,招呼着自己的一帮手下离开。
成衮扎布和乌希哈依旧跟在队伍后头。
“对、对不起哦,我不是故意吓你的。”乌希哈凑到成衮扎布身边,小声道歉。
“不关你的事,”成衮扎布撇嘴,“这是他的地盘,边上又都是他的人,我赢了,还想不想走了”
当然,成衮扎布不会告诉她,不管是“布布”还是“士人”,都太吓人了
乌希哈恍然,原来是战略性示弱,由衷佩服道“你真聪明”
成衮扎布只觉她双眼亮得惊人,转头干咳,“别离我这么近,你们不都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么”
“哦。”乌希哈乖乖后退两步。
但再后面就跟着那个吉达,乌希哈有些害怕。
她直言,“我能不能拉着你走拉衣服就成。”
成衮扎布皱眉,思考片刻后,低头在腰带上扒拉出根铜链。
左扯右拉,大概接到两尺长,他把另一端递给乌希哈,“你拉着这个。”
乌希哈立刻送上了个甜甜的笑,“谢谢士人”
这是要救她命的恩公,别说叫“士人”,让她叫“爸爸”都行
成衮扎布迈开腿向前。
然而没走几步,铜链绷直,成衮扎布回头看了一眼乌希哈的短腿,只得放慢脚步。
乌希哈在后头拉着链子,被成衮扎布的力道牵着,走得还挺轻松。
只是越走,她越有种在遛狗的感觉。
“噗嗤”
成衮扎布“你笑什么”
乌希哈摇头“谁笑了,我没有”
她低头看向一直跟在她脚边的小白虎,“是查巴巴你笑了吧”
大白歪着脑袋,虎脸迷茫。
“是查,干,巴,日”成衮扎布一字一顿道,“在蒙语中就是白色的老虎。”
“那你这起名水平也没比我强啊,你搁这搁这呢”乌希哈睁大眼睛,“大白好歹有大又有白,表达了我对它往后成长的殷切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