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怀中,手紧抓住他的衣襟不放,四爷继续轻拍她的背。
大惊大怒最耗心神,还没等安神汤送到,乌希哈就在四爷怀里昏睡过去。
乌希哈陷在一片黑暗之中,找不到出口。
有个白影,隐约在飘来荡去,伴随着忽远忽近的质问。
你为什么要出现
你不应该理解我吗
你为什么没有死
乌希哈不停地摇头。
她不想,她没有。
“乌希哈,乌希哈”
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叫她的名字,身体被摇晃着。
乌希哈猛地睁开眼睛,胸口起伏不定。
入目一片昏暗,只有几点烛光,乌希哈看到一张面目不清的脸在眼前放大。
乌希哈尖叫了一声,用力推开他,翻身爬到床角,用被子把自己裹住。
她感觉到自己被隔着被子拍了拍,略显沉闷的声音传入耳朵,“乌希哈,是阿玛。”
“出来,别闷坏了。”
乌希哈仔细分辨了下,确实是四爷的声音。
她小心翼翼地露出半个脑袋,发现屋子里亮堂了许多。
不只四爷在,苏培盛和青苹各举着一盏灯候在床边。
四爷换了身藏青色的常服,方才又背着光,才让乌希哈被吓着了。
乌希哈做了几个深呼吸,从被子里钻出来。
四爷熟练地揽过她,“现在戌时刚过,这个点醒了,可是饿了”
他不提还好,一说,乌希哈的肚子立刻发出了“咕噜噜”声响。
青苹立刻端了一碗温热的牛乳粥来,四爷亲自拿勺喂她。
小半碗下肚,乌希哈方觉整个人暖和了过来,心神稍定。
四爷问她“阿玛送你回你额娘那或者去南院,跟你大姐姐一起睡”
乌希哈这才发现她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不远处的书桌上摆了两叠公文,看样子四爷在这儿守了她大半天。
她摇头,“谢谢阿玛,今天我想自己睡。”
武氏出事,后院应该很快就都会知晓。
乌希哈能想到宋氏与其他人会怎么安慰她,无非是武氏不守本分,自取灭亡。
她并不怜悯武氏。
虽然瞥见武氏死状,难免惊吓,但也不至于害怕得噩梦连连。
她只是莫名觉得压抑,几乎喘不过气来。
乌希哈见四爷没有任何不耐,大着胆子问,“阿玛能陪我聊聊天吗”
“当然可以。”四爷点头。
乌希哈又得寸进尺,“我想去外面荡秋千。”
“那阿玛给你推秋千。”
青苹和苏培盛各拿来厚实的外衫披风给二人穿好。
四爷又给乌希哈加了件薄棉袄子,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才抱着她出门。
院中的秋千是上次从热河回来后,四爷让人特意给她搭的,平日里乌希哈有事没事就喜欢荡一荡。
但在晚上荡,被四爷推着,还是第一次。
苏培盛和青苹自觉走到远处,不打扰父女二人。
十一月的冬夜很凉,不过今日无云,乌希哈抬头,入目是一片星空,璀璨闪烁,竟是她穿来后从未见过的美丽景象。
身后四爷动作缓慢却坚定,仿佛给女儿推秋千也是一项极为重要的任务,乌希哈不自觉地晃起了脚。
轻风吹过,心里的郁结一点点被吹散开。
“阿玛,你说,人死后还有来生么还是会变成星星”
“阿玛也不晓得,”四爷忽然想起他罹患时疫、濒死时做过的一个模糊的梦,“不过前世今生,人总有来处归途。”
“那就是有的吧。”乌希哈自问自答。
她自己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么。
“那我下辈子想投胎到另外一个地方去,有很高很高的楼,人可以在天上飞。”
乌希哈想念现代了。
想念各种高科技,想念智能手机。
四爷笑了笑,“说不定乌希哈就是小仙子,这辈子纡尊降贵下凡,来帮阿玛的。”
也许是憋了太久,身后的四爷又太可靠,乌希哈忽然大胆起来。
“阿玛你知道吗,在那个仙界,女孩也能和男孩一样,上学,工作,不是非得把人生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成不成亲,生不生孩子都是自由,也没有主子奴才、高低贵贱,对了,还一夫一妻”
原来她最想念的,还是现代自由的空气。
乌希哈忽然愣住。
她终于知道今天困扰着她、压抑着她的是什么。
如果武氏出生在现代,有更多的选择,而不是不得不在后院中与其他女人争抢四爷的宠爱,是不是就不会走上这条极端的路了
她那时候想跟武氏说的,是“错的是这个时代”吗
但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