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娘这厢出卖主权,用了种种贿赂终于把大将军给哄退了,没两下,她跟儿女们招呼都没打,就慌慌张张地跑回去了。
一路跟着她的丫鬟以为她忘了什么事要回去办,追着低着头不敢抬头的大娘子不停地问,直把林大娘问得臊得头就一直没抬起过。
她果然是把小狼养成恶狼了。
她一跑,坐在一树大柱上面翘着二郎腿看小将军练桩的乌骨嗖地一下飘到了走过来的刀大将军面前。
“你做甚了”他问。
刀藏锋面不改色道“亲了一口,害羞了。”
乌骨被哽住。
“她会害羞”奇了怪了,那不要脸的小娘子会害羞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的乌骨看了看太阳,没看到是打西边出的,倒是看样子要从西边落。
“会。”
“不是你欺负她”
刀藏锋看向他,“你见过我欺负她”
没见过。
遂乌骨摇头,“那是了。”
说完不解,“那为何她要跑”
刀藏锋这次没再解释了,只是微微笑了起来。
乌骨知道的,只是他以前看着长大的那个小娘子。
而现在这个小娘子是他的了,成了他的小娘子,知道她所有一切的,就成他了。
闵遥进宫,一连半个月都没回府,只有时不时朝府里递个消息,让家里人不用着急,说他办完差事就回来。
这头林大娘跟新生们大战了好几个回和,把新麻瓜们训得跟没浇水的蔫瓜一样萎靡的时候,闵遥回了刀府。
这时,太子也不再上朝了,说是染了病。
刀藏锋陆续听到了点消息,知道宫里正在进行新一轮的大清洗,但这件事情宫里没透露出什么风声来,而且,跟宫务有关的几个大臣嘴巴闭得紧紧的,一点消息也套不出来,他也不知道宫里究竟如何了。
等闵遥回来,他这才知道,太子是被软禁了。
闵遥回来,看到自己的娘子和孩子,还有大娘子姑爷他们,就是回来了也是忍不住一阵阵后怕不已,他看到了太多事情,差点以为他会被皇帝杀人灭口,回不来了。
好在,他回来了。
等他依大娘子所言回家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衣裳,吃了点东西,再过来与大娘子和姑他说话的时候,他的神魂这才算是定了下来,说话的语调也平稳多了,“盘龙殿有一盏灯,是废后还在时就放在盘龙殿的,那盏灯是个龙形环绕的盏台,就半镶在皇上龙床的案头上,一般是不点的,但近来皇上不是事多,把公务都带进了盘龙殿夜间看吗有时他还躺在龙床上批,那盏灯便被点了起来”
林大娘一听是废后放的,心里就圪塔了一下。
果然,就听闵遥接着道“那龙形盏台的烛火是后面放进去的,本没有问题,但它的壁沿放了一种香料,这种香料一遇火就能化成一股淡淡的香气,能惹来一种皇宫里才有的阴虫,这种虫子一般都是生活在壁缝等阴凉的地方,跟蜈蚣的习性差不多,但毒性却比蜈蚣强多了,这等虫子喜阴憎阳,一旦被香气激出来,它们就会迅速找到阴体,附上吸血,而一旦被这种阴香虫钉过后,就会莫名发烧,直到高烧而亡,那一天我进宫,恰恰好就碰上德妃第一次发烧,也幸在发现得及时,德妃这条命才救了过来。”
林大娘听得那是心惊不已,“还有这种虫”
“有,本来是皇宫的那种地方”闵遥轻声提醒她“就是净房和尸房里那种常年不见光日的地方专出的虫子。”
此时大白天的,外头艳阳高照,林大娘还是打了冷颤。
她不怕见刀子,但还真是打心眼里怕这种恶心的东西。
这时,刀藏锋握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拉下握在手心捏了捏,问闵遥道“那九皇子是怎么回事”
“九皇子那个事极简单,是被人在药里下毒了,也亏得九皇子宫里的人小心,每样药都要对过数才煎服,这混杂那味与药中相克的药用得很少,这才没酿成大祸,才保了一命下来。”闵遥说到此,也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那里头,可真是喝口水都不安生。”
他就是去最北疫区,都没这么怕过。
那宫里的人心真是禁不住细想,一想,细思极恐。
“那盘龙殿里的香味被引发了,闻不出吗”林大娘又不由问。
“闻不出,”闵遥摇头,“那味道太浅了,莫说盘龙殿本来就有薰香盖过了它,就是娘娘们身上的的香粉味都要比它浓,怎么闻得出”
林大娘听了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废后安了那么个盏台,她不用怎么猜,都知道废后是用来做什么的。
皇帝要是在盘龙殿召了哪个妃子,夜宿了哪个妃子,要是真心宠爱,把案头的灯点燃了看人一眼,怕是改天就得出事,就要丢命了。
但这么多年,盘龙殿除了废后夜宿过,就只有德妃了。
此前皇帝也没想过点床边案头的灯,也是最近他们批卷批得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