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国学堂就要为选新的学生进行考核,而竞争非常激烈。
因为国学堂选生不拘一格选人才,只要有才者皆可入考,不限身份,这时候全国涌到燕地来赶考参加会式的举人们也都想进国学堂,国学堂不到十日,报名者已经上千。
而此时,出师的那些学生们,除了个别被皇帝委以重任的学生,大都都要远去他乡学堂就任,育人子弟。
因着前次差不多选的都是世族子弟,各家这厢在他们临行前,也办起了谢师宴。
这厢国学堂的先生们都忙,没几个闲的,都脱不开身,林大娘干脆给大家排了个表,挨个去。
临到她了,她就带着她家大将军去。
她现眼下在朝廷出现的次数多了,在民间被人谈起的次数多了,大家对于这个女官也是见怪不怪了。
林大娘并没有改变这个朝代男尊女卑的普遍情况,她也撼动不了这个由生产力决定地位的结构,但也因着她的出现,一些事情还是得到了一些极小细微的改变。
至少在有些世族大家里,那些从不会拿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人家里,见到家中女儿要是喜爱念书,也会让她跟着兄弟们一块上课,要是有才能,也会舍得细心培养一二。
林大娘带着她家大将军一去谢师宴,就尽量表现得端庄大方,让自己像个先生些。她家大将军也让着她,当家人要是跟他说话不好意思跟她攀谈,他则会把她也带进话里,让两人接话聊。
他把光彩转到了她的身上。
林大娘每每一回去,都觉得她又要多爱他一点了。
当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她也毫不吝啬表扬他的出色。她是个脸皮厚的,很多家人在的时候,她都敢当着他们的面说她眼里只有他了,私底下,那更是无论何等的甜言蜜语她都敢说出来。
大将军听多了,为了听下去,看她到底能变着法说多少让他脸红气粗的话来,也就更用心讨她欢心了。
林大娘被他捧得都快飘飘然了,每次要出门了,都要提醒他,让他悠着点,别把她捧到了天上回不来了。
这厢三月一过,以前的学生们陆续都离京了,国学堂的先生们还来不及伤离别,就被出卷定卷的事忙得满头包。
这时候皇帝在其中添乱,让国学堂的人先与大学士们把会试主持完了,再一起主持国学堂的入学考。
林大娘一听,冲进宫里就跟皇帝足足咆哮了一个多时辰,皇帝被她吼得耳朵都差点聋了,末了,也拍着桌子跟她道“你们都抢了朕太学府的人,六部的人你们也抢,啊,朕现在都没人可用了你知道吗”
林大娘讥俏地道,“您说得好像以往都是六部的大人和太学府的人主持春闱一样。”
“朕要宰了你”
“赶紧的”林大娘也是气糊涂了。
国学堂的考试能跟会试一样吗他们这一次还要改正上次不足的地方,已经忙得焦头烂额,这都是为了谁啊
“你”
“宰不宰不宰我要回去接着出卷了。”
林郎中见皇帝气得要晕不晕的,赶紧一福身,趁人没被气死之前,溜了。
反正他们国学堂的意思她是通过这个时辰完全表达出来了,皇帝不听也得听。
她走后,皇帝还是跟张顺德又说了句“朕要宰了她”
张顺德使眼色让他大侄子上去给皇帝顺气,嘴里则道“是了是了。”
您就说说算了,宰就别宰了。
回头这日刀大将军上完朝没走,进宫面圣把皇帝带到了现在没有学生,正在出卷的国学堂。
为了出卷之事,六部的十几个郎和国学堂现在的二十个先生为了选题之事大打出手,都觉得应该上自己定的题目。
书生们打架,都是你推我一下,我揉你一把的,皇帝在旁偷偷看了看,带着大将军出来了。
大家吵得太入神,都没发现他们过来了。
皇帝退出来时,地上都有纸,他本只是扫了一眼,见上面写的东西是他熟悉的一段论叙,不由定睛看了起来。
看了几眼,他都要弯腰捡了,这时身边的小闵子已经机敏地捡起拍了拍,递给了他“皇上。”
皇帝看了几眼,见真是宇堂的治天下论当中的一段论叙举例,他摇摇头,“这都扔。”
“这是要考的”刀藏锋凑过头来。
“不会吧”皇帝否认,“大师的这段论叙是立在他的三术上而写的,当考题,难了点。”
毕竟三术现在刚推开到全国,这些学的过去的书本的考生们,哪可能答得上。
“要不,今年还是朕选题”
“您就别提这事了,先生今年要交给他们这些人出,说出不好,提头见他,我家娘子说,这是先生也在考他们呢,您就别添乱了。”
又一个说他添乱的。
皇帝看着大将军,百思不得其解,“朕是怎么放着你们这对天天以上犯上的夫妻活着的呢朕欠你们的啊”
欠没欠,刀大将军不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