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知远那边差了人带狄禹祥小夫妻去看他们父亲来要住的小宅,那处宅子也不大,也只堪堪比他们夫妻俩住的稍大一点,院子虽有一进一出,但一个主院就两个主卧,外院的主堂屋往后靠的两边,也只有小两间的仆人屋。
但宅子虽小,家具却是全了,且都是名贵之物。
萧玉珠看后思索了一下,想来按兄长之意,这处小宅,是打算只住爹和他的。
今日是大捡带了他们来,随后说后面两间大屋子,一间是老爷住的,一间是他们大人住的,家具都是让人先摆放过的,如若她不满意,再差了他们搬就是。
两处主卧摆放的什物都整齐得体,该忌讳的都忌讳了,想来先前给兄长布置屋子的人也是用了心,萧玉珠没挑出错处来,也没动原先的摆置。
再回了前院,打扫的两个仆人见到他们出来,又与他们施了礼。
“奴仆都是大人原先身边用的人,小姐若是有什么事,吩咐了他们就是,他们什么都做得,平日若是有事,差人叫了他们就是。”大捡说罢,朝他们抛了个眼色,这下原本还拿着大扫帚的两个小仆拖着两个扫帚舞了一段气势十足的武,扬起了地上一群没扫净的冬日枯叶
萧玉珠从父兄住的地方走过一趟,虽说里面都已安排妥当,用得上她的地方不大,但到底还是女儿家心细,隔天就狄小七送了父亲在家惯常盖的被褥枕头和茶叶过去,家里常用的青花瓷茶杯她这里还存有一套,也让狄小七送了过去。
这厢萧远通没两天要下船进京,那边萧老太君也要到京了,狄禹祥这天出去回来告诉萧玉珠,道岳父大人要早老太君几天到京,而萧老太君那边耽搁了时间,要晚几天进京,大概要到除夕夜那天才能进京了。
萧玉珠听了点了下头,狄禹祥原本以为说完还以为她有话要问,哪想她一句也没问,回过头继续与先前说话的喜婆和桂花说置办年货的事去了。
狄禹祥本来还想着要是她问老太君为何耽搁之事,他要如何委婉地说出大舅兄好像根本不怎么想让老太君到京里与他们一起过除夕的话出来,哪想她根本没问,倒省了他得罪大舅兄了。
萧元通是在小年二十四日这天下船,这天船刚进京城运河最后一段,要到卯时才被放行进京,但寅时萧元通就穿戴整齐出了舱,随侍过来的老榆头在他开了门后,听到动静从旁边的小屋里出来,见他往船头走,不由问他,“老爷,您去哪”
“去外边看看。”
天还没亮,外边还黑漆漆的,停在歇口的船有不少,但每条船上的檐上也只挂了几盏油纸灯,火光看着零零星星,在冬日寒冷的夜晚看起来都让人觉得身冷。
见说话间老爷已走了几步了,老榆头忙回屋拿了厚外袍,边披边赶了上去。
“外面冷,老爷,您去外头看看啥呢”
“就看看。”萧元通呵呵一笑,走到船头,看见守夜的护卫一见到他就要施礼,他忙摇了手,“莫多礼,莫多礼,我就出来走走。”
说罢走到了另一头,抬头看天,看到天上还有着星光,他呵呵一笑,说,“有星星,看来等天亮是个晴天。”
“诶,是,是个晴天。”这一路来,老榆头见他脸上的笑比他前面伺候的那大半年脸上的笑不知多了多少去了,他知道老爷上京要见公子小姐心中高兴,就是他这外人看着了,心情都能好上一分。
“现在风吹得急,希望到时天亮风能小点。”
“河上风大。”
“是啊,码头边要是能小点就好了。”
“哎,可不是,小点好。”老榆头没睡饱,打了个哈欠,虚应了一句。
“小点好啊”萧元通搓了搓出来没多久就冷了的手,看着京城码头那边的方向说,“我家女儿是个死心眼,肯定是一大早起来就要来河边码头守着了,这风可莫冻坏了她的好。”
老榆头正打着连绵不断的哈欠,正打到嘴里这个的中间,听了这话,那哈欠停了,他看着老爷子,这下是完全明白了他这是为何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要出来看天色了,听他这话啊,他这是担心着天不好下雨淋了女儿,又担心着风太大冷了娇娇女儿
可怜天下父母心呐,老榆头摇了摇头,叹着气与萧元通道,“老爷,进船去罢,冷着了,小姐也是担心您呐”
“是啊。”萧元通朝老榆头点头,又道,“睡了一会,梦里就被他们兄妹叫醒了,现下是睡不着了。”
老榆头沉默了好一会,他当镖师在外走南闯北的那些年,近家快要回到家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时刻,想着就快要见到人了,怎么睡也是睡不着。
近乡情怯,见想要见到的人更是让人心中不安稳,他能理解,又叹了口气道,“也是,就快要见到他们了,怎么睡得着”
萧元通点了点头。
夜晚的河岸很静,冬日的早上总是要亮得晚一些,星星都没走,看来还是得再等一会,萧元通又看了看天色,他这时也是有开口的想说几句,就与身边的老榆头说起了话,“我跟珠珠她哥哥也有很多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