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嵘上一次住在那间主卧,他们那个可笑的结婚协议还没有结束,两人之间的关系滞涩得很。这一次回来,乔南期担惊受怕,全天里都在留意赵嵘的情绪,既想着赵嵘终于和自己回来了,又害怕赵嵘触景生情,可谓是忐忑到了极致。
在赵嵘进入书房,发现书桌上叠着的那一叠厚厚的书写着“新婚快乐”的纸,还有那些被他珍藏起来的年少的赵嵘写给他的信时,乔南期心底这份深埋的忐忑终于爆发了。
“信是我写的,”赵嵘看着那些泛黄的纸,想着少年时那段谁也没见着谁,却又互相出现在彼此生命中的时光,目光愈发柔和,“没想到还会亲眼再看到。只是这些新婚快乐是什么”
乔南期没心思回答。
他猛地上前,从赵嵘身后抱住他,慌乱地把赵嵘手中的纸和信都抢到了自己手中,贴在赵嵘耳边说“我忘了扔了,我现在就扔。”
赵嵘既然想让他扔了以前的戒指,应当是不想再看到这些旧物的。
岂料赵嵘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腕,严肃道“我什么时候说要扔了你”
他说着,自己就猜出了乔南期的想法,“你是不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什么”乔南期懵了懵,“我”
我怕你触景生情,又离我而去。
这话太怯懦,他说不出口。
他们已经太过了解对方了,这话没说出口,赵嵘却好似已经听到了一般。
他叹了口气,喊着身后抱着自己的男人的全名。
“乔南期,我还以为你懂了,你不是很聪明吗”
乔南期一愣。
懂什么
他好像确实没有懂什么。
他聪明吗
他也不聪明只要是在赵嵘面前,他所有的聪明都不顶用。
他的沉默显然告诉了赵嵘答案。
赵嵘指尖在他手腕上摩挲着,就着他的怀抱,就这样背对着他,靠在他的怀里。
他的嗓音一直都很温和“我不想你这样,每日每夜都在担心我不告而别。我不会不告而别,你也不会再做出让我不告而别的事情,不是吗”
乔南期的动作似乎僵了僵,片刻,男人抱得更紧了一些,还低下头,侧脸贴着赵嵘,轻轻地“嗯”了一声。
赵嵘又说“长久的关系,是有来有往的。你看,我追逐了你那么多年,只和你在一起一年,就因为石沉大海的付出离开了在搬进你家的那一天,我想的其实是,能住在这里就可以满足了,就算这样一辈子我都可以。但我没有做到,我只坚持了一年多。”
反之亦然。
“强势一点,”赵嵘笑了笑,“我们都强势一点,任性一点。”
“喜欢是相互的。”
情爱的事情,永远不是“付出”和“偿还”这样的词汇来维系的。
良久。
“我明白了,”乔南期说,“我懂了。”
在乔南期思索的时间里,赵嵘已经慢慢想到了那一叠写着“新婚快乐”的纸可能的出处。
他说“学长和我说过,你以前曾经用书写来习惯一些词语。这些是唔”
乔南期迅速学以致用,瞬间将方才赵嵘所说的“强势”与“任性”应用得淋漓尽致。
他直接侧过头,另一手抬起赵嵘的下巴,就这样以从后面抱着对方的姿势,用双唇堵住了赵嵘所有的疑惑。
记忆回笼。
此时外头已经时不时传来除夕该有的鞭炮声,而只有乔南期知道,这一日除了除夕,还有另一个意义。
而他手中的婚戒,赵嵘也一直在等他主动拿出来。
他望着这对婚戒。
半晌。
他微微勾了勾嘴角,抬手按着自己的胸膛,感受着因为紧张已然开始微微加速的心跳。
明明已经重新在一起了,明明已经经历了那么多。
还是紧张得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年。
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对自己说。
他深呼吸了几下,平复自己的心情,这才小心翼翼地关上首饰盒,将婚戒塞入兜里,又拎起早就准备好的生日蛋糕,回了赵嵘家。
刚进门时,里头就传来愉悦的交谈声,赵嵘温和的嗓音夹杂在里面,乔南期听在耳中,不自觉脸上便挂上了笑容。
赵嵘也听见开门的动静,见着乔南期,便起身缓步走到乔南期面前“去干什么了去这么久”
乔南期难得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赵嵘的问题。
他提起自己这两天抽空做的生日蛋糕,临了却犹豫了一下。
在赵嵘疑惑的目光中,他才说“我去拿这个了。”
“这是什么”
“生日蛋糕。”
赵嵘愣了许久。
他们就这样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