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温笙心尖蓦地一酸。
“周驭。”温笙愣愣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软。
她只叫了他一声。
但这一声,却穿越了六年。
周驭记不清这些年来,自己到底这样梦见过多少次。
温笙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很淡,有时带着笑意,有时却是哽咽。
周驭,周驭。
她总是这样喊他的名字,连名带姓,却比任何人对他的称呼都要来得亲密。
过去六年,周驭无数次几乎在黑暗中迷失掉自己。
眼前所有一切都化成虚无,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事物在他眼里。
他一度以为自己只是一具行尸走肉,没有灵魂,只有一具尚算完整的躯壳。
是温笙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提醒。
周驭,周驭。
看着我。
你是周驭。
周驭,你是你自己。
这六年,周驭有多想再见她,多想像这样将她抓在自己手里。
但他够不到。
她身上的温度,她发间的馨香,她看他时柔软湿润的眼神。
他有多想。
“再叫一声。”
温笙被周驭深沉的凝视蛊惑去了心神,快要陷进去的时候,肩头忽而一重。
男人俯身过来。
他埋首在她发间,似喟叹的嗓音隐约带着些些潮湿的沙哑。
周驭多怕这又是一个梦境,一个等他睁开眼睛,就什么也不存在的梦境。
他收紧手臂,呼吸却不敢用力。
“笙笙,再叫我一声。”
温笙被他抱得发痛。
手臂,心里。
都好痛。
或许是酒店里的光线太亮,亮得她觉得两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
可现在这样却正好,不甚明亮的光线里,他发间落下的阴影在她眼前轻轻起伏。
酸涩和湿润将她全部填满。
温笙忍不住抓住了他的衣襟,开口时哽咽得不成语调。
“周驭。”
他们回去了温奶奶的房子。
安全把他们送到楼下,他看着周驭抱着那个女人下车,两人的身影被门洞里的漆黑吞没。
两分钟后,二楼某一扇窗口亮了起来。
他从车子里望出去,亮灯的窗口竟正对着周驭曾经靠过的那根电线杆。
安全一怔。
如果回来的这一路上他还不能完全确认,那现在他可以百分百确定。
周驭等的人,他一直想的人,回来了。
温笙离开这个城市六年,离开家六年。
她至今还记得临走之前的那几天她过得有多慌乱。
那天早上,她原本是要去找周驭的。
但奶奶突然病重,她跟着救护车一起去医院的时候,根本没来得及拿自己随身的包。
后来有时间回来清衣服,温笙也记挂着医院的情形,半分不敢多留。
此时周驭抱着她进了房门,入眼的全是当年的模样。
沙发上那只单肩包,还在原来的位置,还是原来的样子。
竟是一点也没变过。
温笙心下一惊。
不等她仔细再看,周驭抱着她进了房间。
她的卧室也如往昔一般。
小床,书桌,空调,连窗台上的纱帘被风撩动的弧度都和从前一样。
窗台边的雏菊昨天才被人换过。
白色的花瓣,淡黄的嫩蕊,一朵一朵挨着一起,娇弱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捧在怀里呵护。
“那是”温笙下意识地想靠近,可她忘了她现在在周驭怀里。
她诧异地抬眸,周驭炙热的眼神就没有从她脸上移开过。
“这里为什么和以前一样”温笙问。
“不好吗。”周驭把她放到床上,却未完全将她松开,放在她腰间的手半分不愿移走。
他侧身坐下,俯身,额头和她贴近。
温笙缩了一下。“周驭”
感觉到她的后退,周驭的眸子沉了沉,声音仍温柔,却未退开。
“我知道你会回来,我想你回来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和你离开的时候一样。我也是。”
温笙眼前的所有都被周驭占据,房间里的灯光好似只剩一丝丝线条,随着她呼吸的起伏,在她余光中时隐时现。
他和从前一样,靠近她的时候总是不留余地。
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到温笙无法呼吸。
暧昧的燥热就这样开始酝酿。
温笙必须承认,不管他们中间横亘了多少漫长时光,不管他们都变成了怎样的人,能让她心跳到失去控制的,只有他一个。
她身上的馨香让周驭忍不住想要和她靠得更近,薄唇轻启之间,有意无意在肌肤上摩擦出的细微颤栗让温笙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