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血迹,让人看着就觉得疼。
白寻音清晰的察觉到医生每按一下,喻落吟握着她的手就不自觉的紧一下,便不由得心脏收缩,下意识的阻止“可不可以轻点”
“音音。”喻落吟咬牙忍着疼,还能有兴致跟她插科打诨的开玩笑,一双被汗浸过微微发刺的双眼眯起,盯着白寻音不放“我不会死了吧”
已经检查完都是皮肉伤的医生就静静的看着他装逼。
“不会的。”然而白寻音完全不懂医学这方面的事情,光是看着喻落吟表面伤痕累累的模样就觉得惨,忙摇着头“你不会死的。”
她另一只没被喻落吟拉住的手垂在身侧,不自觉的握在一起,指甲快把掌心都抠破了。
“可我浑身都觉得疼。”喻落吟清隽的眉头蹙起,趁着现在兵荒马乱白寻音头脑嗡嗡作响的时候,铆足了劲儿的卖惨“音音,我们我们能不能和好”
白寻音一愣,随后她察觉到这儿是什么时间地点,周围医生护士和跟着做笔录的警察戏谑的眼神,不由得耳根绯红。
她轻声细语的说“等回头再说行么”
“不行,我现在就想知道答案,万一我非死即残了呢”喻落吟不依不饶,眼巴巴的扭头看着她,一双黑眸闪着期翼的光,看起来好不可怜“你就当哄我了行么”
白寻音手心不知道是被他拽的还是被逼迫的,直感觉灼热到开始出汗。
喻落吟炽热的眼神让她有一种无处遁形的感觉,他因为自己伤痕累累,却还孩子气的等着一个所谓的答案延误治疗
白寻音只得胡乱的点了点头,莫名其妙的妥协了下来。
只是心里像是被塞了个马蜂窝,乱糟糟的蜇人。
其实喻落吟也知道白寻音是为了让他好好治疗在敷衍他,可即便这样,他也暂时性的心满意足了。
少年脑子里紧绷着的神经猛然泄了劲儿,才后知后觉的感知到身上被拳打脚踢的疼痛,他混沌的黑眸微微眯起,想尽量睁眼看着白寻音,看的更清楚些但还是熬不住的偏头晕了过去。
“这小子还真是个痴情种,能挺到这个时候才晕过去。”旁边围观的医生摇了摇头,有些哭笑不得“我可是早就给他打了一针杜冷丁了。”
白寻音微怔,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直到救护车到了医院,喻落吟的病床被推进了急诊,他死死拉着白寻音的修长手指才被人硬是掰开。
后者微微活动了下指关节,直感觉手这一路快被他攥麻了。
“白同学,今天太晚了,你明天可以再去警局接受一趟调查么”随行跟着的女警察刚刚问了白寻音一路,到了医院门口在将将做好一个简短的笔录,她客气的微笑“因为这个自称柳一疤的人之前也有案底,他半年前在隔壁省涉及一起金钱诈骗案,估计这次回来威胁你要钱是狗急跳墙了。”
“可以。”白寻音点了点头,轻声说“我会过去的。”
和女警察分开,她就连忙跟上刚刚医生的方向。
病房外,白寻音隔着玻璃窗,怔怔的看着已经包扎完毕被人换上病号服躺在床上的喻落吟,脑子里想着医生刚刚说的话
“全身软组织挫伤,但不算太严重,没有伤及内脏,也没骨折,最严重的是膝盖的骨裂,可能接下来一个月得拄拐了。”
“你们是高三生上学倒是不耽误的,就是一周之内得找时间来医院点滴消炎。”
“主要是高考前遇到这样的事情,最好疏导一下不要让心理受到影响。”
白寻音感觉全身无力,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窗上微微的叹了口气。
她身上还穿着单薄的校服,外套早就不知道在刚刚的奔跑过程中丢到哪里去了,手上沾着的都是喻落吟身上黏腻腻的血,她一直没来得及去洗。
现如今一切尘埃落定,白寻音才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角落里的洗手间,满室清冷寂静中只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陪着她。
水流冲过纤细白皙的手,白寻音麻木的感受着冰凉的触感,洗了许久。
直到校服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白寻音才回神想起刚刚心惊肉跳的两个小时里,她一直没机会给季慧颖打个电话,想必妈妈要着急死了。
白寻音忙擦净了手拿出手机,果不其然屏幕上闪烁着妈妈两个字。
她匆忙的接起电话。
“音音你去哪儿了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啊我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电话对面季慧颖的声音都焦急到有些火烧火燎的沙哑了,她一刻不停的说着“音音,我刚刚马上就要报警了,你有没有事啊赶紧给我微信回一条”
“妈妈。”白寻音绷不住开口,看着自己手心里的血迹轻声说“我没事。”
“没事你”季慧颖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话说到一半才顿住,再开口时,白寻音清晰的听到了她嗓子破音“音音你能说话了你怎么能说话了你现在在哪儿你快点再说一句话给妈妈听”
一连串的问题让白寻音简直无法招架,可母亲鲜明的欢悦和喜极而泣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