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几分钟前。
就在一门之隔的地方,斐今瑶靠着身后厚实的防盗门,却没有感到哪怕半分的放松在这种世界里,无论何时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她看了眼依旧没有接通的电话,在尝试着挂断重拨的同时,她握着手机迅速几步赶到了阳台的推门处,想要看看有没有其他的逃生路径。
但往日里轻轻一推就能推开的玻璃拉门此刻却仿佛和空间凝固在了一起一般,哪怕她使出了最大的力气,却依旧纹丝不动。
电话依旧没有拨通,外面的景色更是漆黑一片,连往日里应该星星点点地亮着的街灯此刻都昏暗的好似夜色下几支微不足道的火烛,仿佛下一刻就会被一阵微风吹灭。
在一片死寂中,斐今瑶唯一能听到的,唯有自己愈发剧烈的心跳声。
委屈与愤怒倏地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不过是个想要安稳过活的普通人罢了,为什么这种事要一趟趟地找上她
伴随着心房的脉动,她此刻的情绪与念头被一览无遗地传递给了另一个存在。
祂听到了她的声音。
祂听到了她的愿望。
一如既往的,祂回应了她的愿望。
在这一刻,在人类的感知范围外,有什么静静地发生了些许的改变。
精神高度紧张的斐今瑶并没有注意到那些细枝末节的变化,她转过身,用力地拉开了背包的拉链,拿出了那个装着药剂的金属盒。
在犹豫了片刻后,她最终还是伸手打开了盒子,指尖微颤拿起了那支药剂。
大概是这种药剂的发明者也考虑到了有人可能会在紧急情况下被迫使用这种药剂,在盒盖的内侧用极其鲜明的图案绘出了药剂的注射位置。
如果用了的话最坏的结果就是她不仅再也不能摆脱身上这颗定时炸弹,甚至就连祂被引爆的时间都很有可能会提前很多。
但她现在还有别的选择么不,不如说,至少她现在还有选择的机会。
虽说宿主体内还未成熟的异种会出于自保的本能而在宿主遭遇到意外时主动保护宿主,可这种保护显然不是绝对的,被伤到了要害也一样会死,更何况这次找上门来的家伙明显是人类。
或者说,在生物层面上大致依旧是人类。
悲哀的是,人类这种生物往往比其他任何存在都更懂得如何去伤害同类,如果那家伙闯了进来,他绝对不会慢悠悠地给她激发她体内的异种自保本能的机会
更何况把希望寄托在那种随时有可能会取走自己性命的家伙身上的事经历过一次就已经够糟糕了,只要有的选,她绝不会想再体验一遍那种绝望。
斐今瑶深吸了一口气,挥散了因为紧张而有些纷繁的思绪,按照图案上的指示,拿起桌上的发圈,把自己及肩的短发束在脑后,又拉开领口的一角,露出了颈侧的要害位置。
她眼睫微颤地拔掉了针剂前方的保护套,深吸了一口气。
就在她准备一口气地把药剂往自己脖颈处扎去的同时,伴随着门外传来的一声仿佛布帛撕裂般沉闷怪异的响动,原本昏暗的灯光倏地恢复了明亮。
柔和的光芒洒落在房间内的地板上,被她放在桌上,原本始终没有任何回应的电话那头也传来了人声,“这里是警察局,请问你需要什么帮助”
斐今瑶的动作一顿,但她依旧没有把手上的药剂放下,而是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拿起了手机。
她没有刻意压制自己因为极度紧绷的心情而有些颤抖的声线,第一时间报出了自己的位置,紧接着,为了提醒对方这里情况特殊,她大致概括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又有些迟疑地补充道,“我在关门前,似乎听到他们说了一些邪教有关的内容,我不知道自己刚刚遇到的异常是不是”
电话那头的女声几乎是立刻严肃了起来,“我知道了,我已经将情况传达给了能力者协会,警官和能力者最多五分钟后就能到达你的位置,请你务必躲藏好,保持冷静,不要做任何可能会惊动他们的动作。”
斐今瑶攥着针管的手紧了紧,她抿了抿唇,问,“比如说”
“在某些情况下,电话信号也有可能会惊动它们,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我恐怕不能与你保持通话,并且,在你结束与我的通话后,请你将手机调至静音,直到你亲眼见到警官或能力者到来并对你出示证件证明自己的身份前,无论如何都不要开门,好吗”
斐今瑶这才轻出了一口气,在回答了一声好后,挂断了电话,按要求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她的视线重新回到了阳台的窗门上,此刻阳台上的拉门倒是已经能够打开了,但是她住的楼层并不低,就算她现在把家里的被褥全部翻出来做成一条垂降绳,她也根本不可能在拿着药剂的情况下拉着绳子一路滑到底楼。
而且,万一她打绳结打到一半时对方突然冲进来怎么办她不认为到了那种时候,自己还有自己有施施然地重新拿起药剂给自己一针的余地,那还不如干脆静观其变一会再说。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