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低声道“如今你父亲别无办法,只能让你顶了她的功劳嫁过去。以后你就是太子妃,再以后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你的身份无比尊贵,手上沾染一两个人的鲜血根本算不得什么,不用放在心上。”
皇后是了,她很快便能成为皇后,就算杀了谁又能怎样呢皇帝不会知道,只要他不追究,就没人能治她的罪。
她从此安了心,再也不曾做过一次噩梦。
时光倏忽而过,五年过去了,她本以为她会在记忆中越变越淡,却偏偏事与愿违。
不仅人人都在提起她,自己更是在今晚,直接看到了她的鬼魂。
当真是躲不过吗
叶薇手中捏着一段香,凝视片刻后交给妙蕊,“把它丢到火里,烧干净。别留痕迹。”
妙蕊知道这是她从建章宫带回来的东西,也没多问便领命去办了。叶薇双手托腮,想起两个时辰前谢怀把它交给她时的神情,还有些不解。
“这是娘娘吩咐贫道找的清梦引,您难道不带一段回去自己用”他微笑道。
“我用它做什么”她轻哼,“清梦引可使人心神懈怠,牵连出心底深处最难以忘怀、恐惧害怕的事情,从而导致噩梦不断。本宫对折磨自己没兴趣。”
“也是,您向来不喜欢自苦,只喜欢看别人的笑话。”
“谢道长这话说得,好像很了解本宫。”
“贫道不敢。”他客客气气道,“贫道只是看您对付皇后娘娘的手段高明干脆,夸赞您而已。”
她眼珠子转了转,“其实本宫会知道这种香,还多亏了道长您。楚惜姐姐在信里说了,是您告诉她世上有此奇香。我也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才能顺着想出这回的法子。”
“贫道可不敢居功。我就算知道这香,也没您的睿智。”他说得跟真的似的,“您让贫道在殿内点燃清梦引,混在檀香中皇后娘娘自然发觉不了。她闻了这个香便会心神懈怠,至少这几个晚上都难以安寝。不过,您费尽心思做了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道长难道真猜不出来”她睨她,“本宫适才还亲自进去扮鬼吓她,连上这个,我想做什么你也猜不出来”
他答得镇定,“猜不出来。”
猜不出来才怪
她懒得和他继续打机锋,“时候也不早了,本宫得回披香殿去。道长也早些回两仪殿吧。”
他们说话的时候正躲在三清殿附近的一个小房间内,隐蔽是很隐蔽,但叶薇总是不放心。
想到这个她又有点对谢怀无语起来。本来进去吓宋楚怡这件事不需要她亲自上阵,换个宫女简单易容一下就行,可他却非说找不出可信的女子,要她亲自过来。
若非如此,她何至于此时还在这儿耗着
她想撤,他却不让,长臂一伸便挡住了她的去路。她扭头看她,素净的脸上有些微的不耐,“天一道长,时辰真的不早了,我再不回去就得被人发现了”
他慢腾腾地抓过她右边手腕,将一段“清梦引”放到她的掌中,“带上这个。”
他的手很凉,握住她时把那股冷意也传了过来。叶薇被他的动作搞懵了,片刻后才仓皇低头,“好。”
不再多言,她快步出了屋子,很快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唇边溢出丝苦笑,叶薇决定,等这次的事情了结,她还是要和谢怀保持距离。
那个男人如今变得太过神秘复杂,她搞不清楚他在想些什么,实在不敢深交。
至于那清梦引,她从前确实十分好奇,一度撺掇谢怀找来送给她,可如今却不敢留下这东西。
宫中耳目众多,万事都得小心为上。
走到窗边朝椒房殿的方向望去,她眼中有着期待。自己此番下了这么多的功夫,事情到底能不能如愿朝她想要的方向发展
她真是要等不及了。
今天是月末,皇帝按规矩宿在椒房殿,宋楚怡步入寝殿的时候他已经独自在床榻里侧睡熟了。
她简单梳洗了一下,换上寝衣,轻手轻脚爬上床榻,在他旁边躺下。
转头凝视着男人的面庞,她眼中的惶然和恐惧慢慢散去,最后变成墨一般深沉的坚定。
无论如何,她得到了自己此生最想要的,便已经胜利了。
宋楚惜的鬼魂想来找她索命便来吧,只要她有这个本事,她不介意陪她玩这一把
看看最后,她能不能把她带到地下去。
大燕是卯时上朝,皇帝通常会在寅时三刻起身,然而今日不知怎的,他居然寅时一刻就醒了。
明黄幔帐内,他按了按太阳穴,慢慢坐起来,准备等一下再唤人进来伺候。
宋楚怡就躺在他身侧,呼吸却并不安稳。他皱着眉头回忆了一下,昨晚她似乎睡得不太好,翻来覆去,好几次让他都察觉到了。
可她不是才去三清殿跪了一天一夜么按理该睡得很沉稳才对。
摇了摇头,他懒得去想她为什么夜不能寐,思绪转到另一个地方。半月前阿薇说有礼物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