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缉查院时,奉旨羁押过许多人,每当消息透出去,所有人都如惊弓之鸟,短短几日,便憔悴不堪,形如枯槁。
可是,这些一切都没发生。
乔昭懿酣睡。
岑聿侧过身子,看着她的睡颜,良久,指尖擦过缠在她额角的发丝。
昭昭。
我爱你。
他曾经以为自己注定困在凉州的雪夜,从未想,会有一个人,对出现在他的世界,鲜活而热烈。
这人间熙熙攘攘,有无数禁锢个人意愿的枷锁,要他乖顺、要他成为麻木的傀儡。
谢谢她,出现在他身边,带给他一点点的明亮色彩,带他挣脱无数沉重的牢笼。
乔昭懿睡得香甜。
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某人心里的中坚力量,成功打通了话本里的拯救男配任务线。
她根本没这个意识。
有这个意识,她就不是乔昭懿了。
她只觉得,她想和岑聿,岁岁年年。
她如果选择现在放弃,抛下岑聿远走高飞,她这辈子,就再也遇不到这般好的人了。
在封建时代,纵容她的所有荒诞想法。
她不是个伟大的人,从没想过,像听过看过写过的无数戏本里一样,改变朝代,改变进程。
她只想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地过完这辈子。
不想生儿育女,不想参与宅斗宫斗,也不期望爱情。
她没想过,会有人真的可以满足她的愿望
除了最后一点。
感受着心脏处的怦然。
她想,她可能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说
了无数次心动。
缉查院忙得像狗。
因为盯上了姚相。
岑聿有几日,都没回东院。
乔昭懿也在沉思着对策,终于在某日找到机会,和岑聿聊了聊“太平会的二把手,会是娘娘吗”
“怎么忽然问这个”
他以为乔昭懿前几日就会问,但一直没消息,想着,这事已然过去,她应该会换个话题来说。
没想到,还是这个。
他近几日,和邓仪说要入宫,但尚未有消息。
“小邓公公,上次不是说让我们扶持娘娘吗”
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岑聿想起来。
她是因为这个事,来判定周绮摇可能与判党有联系
乔昭懿搓搓手“改日把小邓公公一起叫来,我们商量些事吧。”
都没用岑聿去找,第二天早上,邓仪就自己来了,人比前两日消瘦一圈,下颌线愈发的凸显。
乔昭懿正在厨房里观察早上吃什么,听到人来通禀,惊喜交加。
来的这么快
她回到院子里。
邓仪看见她“你发财了”
“嗯”乔昭懿也觉得脑袋沉,但没办法,扶了扶头顶“我这不是想着趁着活着的时候多戴戴吗”
邓仪“去你的吧。”
他都答应岑聿了,怎么都会保下乔昭懿。
岑聿会和乔昭懿说这些,他早设想过,也没意外,近几日,他都在宫中。
邓仪说完,和岑聿道“娘娘说,让你后日入宫。”
岑家的早膳样式不少,三人一起吃。
陛下卧病在床后,有周绮摇在,邓仪自由不少。
邓仪在,以往伺候的都出去。
乔昭懿深情地注视邓仪“我一直都把你当一家人。”
“不借钱。”
哎呀呀
“我今天没想借。”乔昭懿岔开话题,“我只是有个想法。”
“破局的关键,不在于破,而在于引入新的矛盾对吧。”
邓仪和岑聿都认同。
“既然你们都想,那两位中的一个,和某个地方曾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能顺着缉查院的探查方向,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先他们一步抹掉所有可能对自己不利的消息,还有岑聿在凉州遇见的黑骑
整个大邺,有能力养私兵的,更是少之又少,还送到了凉州。
姚晖都做不到。
也就宫中的两位了。
“你能确定是谁”邓仪端着碗问。
乔昭懿心想,确不确定又有什么关系,就与虎谋皮也未尝不可啊。
她客气地问邓仪,等着对方夸自己“你有没有发现,我很擅长某一点。”
比如,在京中创造某种风气方向。
邓仪想了半天,认真道“造谣”
乔昭懿“”
她不想把邓仪当家人了。
“你想啊。”她凑近,幽幽说“曾经与虎谋皮的人最怕什么,肯定是怕辛苦塑造的形象被人打破,如果我们投其所好,给对方塑造成打不破的金身,应该会有些喘息的机会。”
不过这不是关键,在庞大的权利体系面前,只有绝对的利益,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