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姜归宁揽在怀里,一点点安抚着。
姜归宁一看乔昭懿,就想起岑聿晚上说的,这辈子不会有孩子,更难过了。
但又有些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
为什么她们就一定要终身被困在后宅内院,儿奔生来娘奔死,段蕊就是这般去的。
许多被忘却的东西一点点浮现在心头。
岑聿生的那日,她力尽,稳婆怎么喊,都攒不出一丝的力气,只感觉身下有什么暖流,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一点点地向外渗。
她怕得不行,总怕捱不过去。
大夫请脉好几次,灌了好多汤药,折腾了一夜,方才生下。
她以为自己百般艰难,没想到岑聿生后,稳婆却说,她生得很是快,没遭大罪,许多头胎的,都要生个一整日夜。
姜归宁靠在乔昭懿肩头,轻轻叹气。
也
好。
不用经历这遭苦。
可等视线转到什么地方,姜归宁又一顿,但见一个还未成型的荷包,上面用丝线勾了几笔,虽然还未成型,但也能出,代表的寓意是多子多福。
就算嘴上说着百般不愿,但内心深处,乔昭懿明显还是期待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的。
姜归宁顿时哭了出来。
可怜的懿儿。
乔昭懿看看荷包,又看看姜归宁,手足无措,该怎么解释误会呢。
她开口,认真说“母亲,我真的不喜欢孩子。”
我知道。”说着,哭得更大声了。
乔昭懿“”
哎呀呀。
怎么这样。
她还是不要说话了吧。
没想到,这一闭嘴,胜利的天平更加倾斜。
姜归宁愧疚地哭得更大声了。
她心想,乔昭懿虽然不说话,但这无声的沉默,分明就是认了啊。
茶室。
岑文镛用火钳拨动红泥炉里的炭火,等着烧水沏茶,并用眼角余光不断窥视岑聿状态。
茶喝不喝,并不在主要,他就是想给儿子个准备间隙。
毕竟在长辈面前,承认自己不行,还是挺考验心里状态的。
他甚至觉得,儿子自从凉州受伤回来后,能维持现在的心里状态,他已经很欣慰了。
他知道岑聿当年伤势极重,一度无法醒来,他想接人入京中都不得。
岑聿醒后,不知从何地,传出许多流言。
说他儿子不仅不是久寿之人,还伤了子嗣。
回来后,他和姜归宁私下问了几次,岑聿始终未正面回答,让二人心里七上八下的。
但没得到直接否认,就代表还有转圜余地。
他以为能维持一段时间,甚至想着,会不会来日乔昭懿有孕,他抱个孙儿。
没想到,今日大受打击。
但之前也做过心理准备,不至于太失态。
岑文镛看着炉火上咕噜咕噜冒热气的茶,不动声色地去看岑聿。
也不知道他儿子现在心中想什么。
不能生就不能生,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但愿岑聿能想得开。
视线转过去
岑聿正认真整理着衣摆,坐得挺直,把玩着岑文镛新收来的茶具。
岑聿看了几个,最终给的评价是,没有乔昭懿年后捎去给宫里的精巧好看,改天他再雕几个,放在家里摆着玩。
岑家的地,年前他让人留出来一片,种了些辣椒和丝瓜。
还可以雕几个瓜果类的碗碟盘子。
岑文镛顿觉自己担心多余,走过去,还没开口。
岑聿就道“不治。”
他不想要孩子,也不想让乔昭懿为了个未曾谋面的血肉团拼去一身性命,这不是他给乔昭懿设想的“
可以保障的未来”。
岑文镛
他差点站起来,气定神闲的劲儿早绷不住了。
你这个逻辑,他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说不治”
忍了又忍,岑文镛“不治也行。”
讳疾忌医,早晚有想通的时候。
还有这么多年呢,谁知道以后有没有什么变数。
寂静夜晚,二人幽幽对视。
岑聿回得斩钉截铁“不治。”
他接着道“当年儿子在凉州,有些旁的事,想与父亲说一说。”
“有件事情,儿子一直未对任何人言。”
岑文镛“哦,是什么感悟吗”
生死之际的顿悟,觉得这辈子对孩子都不指望了
他一点也不抱有期待。
岑聿“是。”
他本来就是要劝岑文镛的,但此种情况下说出来,总觉得好像和原先设想的状态不太一样。
他开口,情绪极真“父亲,人都说生死之际,最能瞧见许多曾蒙住眼睛的东西,就像暴风雨后的宁静,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