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拿下是拿下了，但是呐，人家那边也是有要求的。”许德发脸上一副为难至极的表情，实际上心里已经开始琢磨小算盘了。

这倒是冯素意料之中的情况，她就知道许德发在签约合同之前一定会再跟自己讲条件的，“许掌柜的，要是有什么为难之处，您尽管说，我能帮忙的肯定会竭尽所能的。”

“啧，爽快，一看冯姑娘你啊，就是那种敞亮人，那我就不绕圈子，那悦熙楼那边觉得咱们这个定价太高了，他们的意思呢，是价格再低一些，毕竟像悦熙楼那种地方，那将来肯定要量一定会不少啊，你说是不是。”许德发观察着冯素的一言一行，好像要从冯素的脸上直接看穿她的心思一样。

“那他们的心理价是多少啊，许掌柜的，这东西我跟你说实在的，我赚不了多少钱，你想想看，价格压得低了，我就连你的奖金都发不起了，到时候别说栗子酒了，就是酿出的原浆酒，我啊估计也买不起了。”冯素将自己利益转化成为许德发的利益，让对方切身体会自己的难处，将双方的利益捆绑在一起，这样他就算压价的话，也是好好掂量一下了。

果然，许德发本来心里价位是三十文钱，此时被冯素这么一说，当真是有些犹豫了，琢磨之下他说道“对方想要三十五钱，他们说这是最高的价格了。”

冯素深深的叹了口气，“行吧。”

听冯素这么一说，许德发以为自己赌对了，但没想到对方还没说完。

“这个价钱太低了，既然如此便没有合作的可能性了，其实这个价格不是不行，只是这样一来许掌柜您

的奖金，我就无法算给您了，这样言而无信的买卖，我宁可不做。”说罢冯素便打算起身离开，“这俩天真是麻烦许掌柜的了。”

一看这事儿这就要泡汤了，许德发也是慌了，“唉，别别别，冯姑娘你刚才不是还说咱们有话好好商量么，买卖买卖，商量着来嘛。”

冯素心中窃喜，她就知道一定是这个家伙想要从中压价的。

她一脸为难的说道“按辈分我叫您一声叔，许叔，这个价格太低了，不行啊，您可饶了我吧”

“三十八文，三十八文钱真的不能再多了。”许德发拉着冯素衣袖，不肯让她走半步。

“四十三文钱，这还是看在你是我叔的面子上。”冯素满脸的为难，“我不是还得给您发奖金呢嘛。”

许德发一咬牙，“四十文钱，四十文钱怎么样，我

再回去悦熙楼好好跟他们掌柜的谈一谈，大侄女你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这个赚不了钱呢，你说对不对。”

冯素还是微微的摇头，可许德发已经一副强买强卖的表情了，“四十文，四十文就这样吧，咱们签合约吧，来来来。”

许德发手拿朱砂印泥，这就要让冯素盖手印，因为大多数乡下人都是不会写字的。

看合约没有什么纰漏，冯素还是很委屈的样子，“许叔，说真的这事儿要不是您，我是真不会答应的，你不知道这栗子就得有多麻烦”

看冯素就快要按手印了，许德发如同自己捡了便宜一样，“嘿嘿，咱们这不也算是亲戚嘛，那我跟你三叔那就是拜把兄弟。”

就在冯素画押的同时，她的手却突然间停住了，“那个许叔咱们得加一个条件，每次订货必须要预先给

我十分之四的押金，这一来我也好买原料不是，二来也避免咱们这个毁约嘛，要是突然有变的话，这个押金我是不能退的。”

当即冯素便另外拿出一张纸，将笔交给给许德发让他重新写一份。

许德发根据冯素的要求重新写了一份，其中还有一俩处漏洞，冯素也顺便修改了一下。

这时许德发才反应过来，颇为惊奇的问道“大侄女识字”在这个地方，女子识字当真是少之又少。

冯素检查这手里的合约，微微一笑，“没吃过猪肉，但也见过猪跑吧，只是略微认识一些的。”

许德发想着，那冯里正的大孙儿那可是考中秀才的人，那孙女识文断字应该也是正常的吧。

对于古文冯素虽然算不得精通，但至少能翻译个大概，尤其合约这种数字性的东西，冯素都能够理解。

确认没有什么纰漏以后，冯素这才印下手印。

看合约到手，许德发也是面露喜色。

那悦熙楼的掌柜也是个有胆识的女子，尽管还没有尝过半滴栗子酒，就已经定了一百斤了。当然她这么做事有底气的，毕竟在冯素看来那徐娘手下的姑娘们，各个都是干销售的好手。

拿了定金以后，冯素马不停蹄的就去了沿河村，家里的栗子酒除了今天拿来的那部分，已经所剩无几了，而悦熙楼这样的大买卖，自然不能耽误。

急急忙忙的朝白长洲家跑去，差一点同出来的白婶儿撞个满怀。

“呀，冯姑娘你这是怎么啦，慌里慌张的。”

冯素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白婶儿啊，把你们家的储放的栗子全都给我装起来吧”

“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