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假期了,今天晚上又有烟花秀,这三天区内都施行全天供水供电。街道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连出摊小贩的吆喝声都比往日里嘹亮了三分。
时七接通管理员的呼叫时,正在宿舍客厅里打扫卫生。
管理员开门见山“尤思琪死了。”
时七还以为自己在嘈杂的噪音里听岔了,他关掉吸尘器,又问了一遍“什么”
“伪装成20178号特勤员的尤思琪死了。”管理员扫了一眼刚刚收到的初步尸检报告“死因是电击,看守处接下来要着重检查所有的禁锢器了。”
“哦”时七拧起了眉毛“也就是说还是没有办法直接逮捕他”
“可以这么说。”管理员没有否认“目前还没有能直接将林品及其背后势力一网打尽的证据,你要知道,林品背后的势力不会妥协,直接逮捕的话反而会打草惊蛇”
“我知道了。”时七意外地平静“没有直接证据还有别的事情吗”
管理员扶了扶眼镜,看着显示屏上的最新消息,说道“理事区发来了一处数据库的坐标,预计后天出发,进行资料追回。”
他沉默了片刻,才接着说“这处数据库建立在一个水库里,理事区确定里面应该有完整的051173的实验记录。追回完整的资料,理事区就有把握找到根除欧姆的办法。”
“知道了。”
“还有线人来信,说林品在水库附近建了一个仪器。”
“什么仪器”
“看图纸像是大型声波放射器。”管理员的声音沉了沉“仪器的功能尚且不明,所以贝利指挥官会带人配合你们一起过去。”
“知道了。”
挂了呼叫机,时七看着窗外难得的灯火通明,一时间说不清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尤思琪的死在时七的意料之外。
又死一个人。
他以为木程他以为林品会更沉得住气。
第一次发现程叔的不对劲是在去年体检的时候。
成金洋以前在视频闲聊时无意间提过,他的高中同学木程对桃子毛严重过敏,是一点都碰不得的。
而那次体检过后,木程说请他吃饭,时七注意到他拿了两个桃子。
“程叔,”他记得那时候自己有意无意地问道“听说有人还对桃子上这层绒毛过敏,这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木程不疑有他,咬了一口手里的桃子“人类的过敏千奇百怪,还有人对金属过敏,甚至有的人还对温度的变化过敏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时七笑了笑“就是想起有个队友说自己对桃子上这层小小的茸毛过敏,觉得有些新鲜。”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再也甩不开了。
时七觉得木程有些古怪,但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奇怪。
直到后来他终于注意到队伍里总会混进一两个不合格的队友。
在杨芮的系统里植入恶意木马,篡改最终体检报告的结果只有木程在研究所里有权限做这些。
然而时七想不出来木程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除非这个木程不是真的木程。
木程和爸爸同岁,今年应该刚好六十一岁,而木程的身份id上写的却是五十九岁。
年龄对不上,过敏也对不上。
时七确定了这个木程是假的。
至于确定他是林品则是因为f送来的一大箱资料里,有一部分他在木程的办公室里也见过。
有两页一模一样的内容在木程上交给管理员的申请批量生产血清的报告里出现过。
时七当时差点就拿着东西去找木程对峙了。
但是他忍住了。
林品伪装成木程这么多年肯定另有目的,爸爸究竟为什么会产生异变反应还是个迷,他贸然前去质问只会打草惊蛇,搞不好会直接被灭口。
快了,他离真相很近了。
至于管理员又说林品背后的势力
还有赫尔。
越来越复杂了。
像是要回应他的思绪,茶几上的呼叫机再次急促地尖叫了起来。
这次是杨芮。
杨芮的语气有些疲惫,像是连续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样,一接通就劈头盖脸地问“赫尔现在跟你在一起吗”
“我们吃了饭他就去巡哨了,”时七随手把叠好的围巾搭在了沙发背上“怎么了”
“你们走的这几天我做了大量的数据模拟和数据对比,”杨芮捏了捏眉心,看了一眼紧闭的实验室门,压低了声音“他的状态他的状态怎么样”
“什么状态”
“就是精神状态,他有没有表现出任何持续性焦虑,急躁甚至亢奋的行为”
“要说赫尔的话那还真没有。”时七回忆了一下,道“他大部分时间都很平静。”
“你送过来的资料我全都看过了。”杨芮停了一瞬,似乎是在斟酌该怎么问“051173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