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斯科紧紧抿住双唇,他生了一张凶悍脸,泛红眼睛和鼻头让人分不清这是在忍住哭意还是压抑怒火,也许两者都有。
猫科兽人天性让他和嫉妒成性挂钩,但被抛弃过一次经历让他不敢在唐隐面前暴露出太多丑恶情绪。
他甚至不敢哭出来。
眼泪对唐隐没用,这点他很早就知道了。
笨嘴拙舌兽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心钝痛到了极致,“我、我会努力让我血变得更好喝。”
是他还不够强,如果他能轻轻松松战胜那个人类,如果他实力有资格挑战时空与永恒巨龙,那唐隐就会喜欢他了。
唐隐听到这个回答皱了一下眉,哈斯科意思是还要死等下去吗何必呢
“你喜欢我,无非就是我救了你。”唐隐轻飘飘道“换个人救你一命,你就喜欢上那个人了,你对我感情也许没有你想象得那么深”
哈斯科嘴唇颤动了一下,想要叫眼前这个人停下来别说了。
不是,他想说,他喜欢这个人,不是因为这个人救了他,而是因为这个人是唐隐。
在遇到唐隐之前,他总是被嘲笑“病猫”,他拥有着强壮体魄却没有着与之相配勇气,遇事就爱哭鼻子性格和普遍坚毅勇猛虎族兽人格格不入。
这和他幼时经历有关,在他还是幼崽时,被失心疯雌兽叼走了,那只雌兽没了幼崽,把他当成自己孩子。
失心疯兽人不能称之为兽人,他们没有理智,无法变身为兽人,经常会被嗜杀支配,他在那个洞穴里只有不断地哭泣,才能让那个被杀戮支配兽人平和下来,幼崽哭泣声会唤起对方残存母性本能。
后来哈斯科侥幸逃了出去,但那段经历却对他造成了不可磨灭影响。
每当在遇到困难、危险时,哈斯科下意识选择怯懦地哭泣。
那厄运獠牙咬在他后颈上,让他像幼崽一样动弹不得。
明明他已经不是幼崽了。
后来他受了重伤并不是什么意外,是他终于怯懦到无法承受来自这个世界恶意,亲人缺失,同族鄙夷,生活不顺
他想向幼时跌跌撞撞逃出魔窟一样,逃出这个让他害怕世界,所以他选择亲手了结自己。
唐隐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
足尖优雅地落在了血水上,那黑色翅膀遮住了刺目太阳,矜贵血族弯下腰,黑色发丝随风飘扬,那华丽声线轻飘飘像一首悠扬歌“你还好吗可爱小猫。”
也就是在这时,哈斯科听到自己在喵呜喵呜地哭。
唐隐带他到附近洞穴居住,哈斯科特地选在了幼时困住他那个洞穴附近自杀,因此被唐隐选中洞穴,也正好就是哈斯科不愿再面对“魔窟”。
他选在了那附近自杀,却没有真正重新踏进那个地方勇气。
濒死他无法保持人身,说话都费力,唐隐不清楚他在说什么,依旧将他安顿在这个洞穴里,在他害怕到瑟瑟发抖时,唐隐会一边抚摸他脑袋,一边哼唱着不知名轻柔歌。
血族手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可哈斯科却觉得这是最温暖存在。
在唐隐陪伴下,哈斯科在这个洞穴里过了一夜,被唐隐重新布置过洞穴和记忆中没有半分相似,到处都是柔软被褥和枕头,再后来,哈斯科鼓起勇气告诉唐隐,这里曾经住着一个怪物。
唐隐好奇道,怪物长什么样
哈斯科指着洞穴壁沿上一块凸起处,说那头怪物有那么高,他又指了指洞穴入口,说入口处一半宽度就是怪物宽度
他小心翼翼地描述完了这个怪物,唐隐想了想,用影之力完美复刻了他口中怪物,然后毫不在意道“看起来还没你大。”
说完,唐隐用空间之力变出了一颗刚刚发芽种子,他对呆怔大猫道“这是我最近刚培育成功花,我朋友叫它月光玫瑰,但我觉得这个名字不够形象,我给它取名血腥玫瑰。”
“你不知道这种玫瑰有多么难培育,它们像石子一样,只有浸泡在强者或者是有潜力成为强者人血液中,才能生根,发芽,开花。”
“我救你那天,你流了好多血,这么多血都渗进土里实在是太浪费,我就放了颗种子进去,没想到它发芽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阳光从洞穴外透进来,像是给那张完美无瑕容颜镀了层金边,“这意味着你有望成为最强者哦。”
从那一刻起,哈斯科病终于好了。
“你现在成为了兽王,你王后会有更好人选,而我实在不值得你去喜欢。”唐隐诚恳道。
哈斯科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
他颤声道“阿隐,你不要这样讲话,好伤人。”
唐隐神情很平静,语气可以称得上温柔,他无奈道“你已经是兽王了,怎么还是这么爱哭呢陆爵进兽神殿事宜就拜托你了,他第一次进兽神殿很多东西都不明白,还有”
唐隐取出手帕,像擦拭陆爵脸上黑灰一样,耐心地擦去哈斯科脸上泪水,他柔声道“兽王大人,以后请叫我唐隐。”
陆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