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儒雅文秀的好青年,变成了一个被丸药控制的废物,哪怕是世间最窝囊的父亲都不能容忍,更不用说坐拥天下、骄傲自负的皇帝陛下了
“顾伽罗,你死定了”
姚希若坐着摇晃的马车里,回首望着渐渐远去的乌蒙府城,唇边勾出一抹冷笑。
没错,大皇子的病,确实是她的手笔。
外人不知道的是,就连皇帝陛下那儿,她也安排人给弄了一些。
只是圣人的控制力极强,且食用时间短,还没有达到上瘾的程度,戒除的话也比较容易。
但姚希若知道,圣人约莫已经感觉到了,他之所以这般大张旗鼓的搜寻天下名医。并不只是为了儿子,最要紧的还是为了自己
所以,一旦莺粟的真相被纰漏,一旦姚希若治愈了圣人和大皇子等一干瘾君子。接下来的事便由她姚希若说了算。
即便顾伽罗种植园的莺粟还没有成熟,即便济民堂与顾伽罗毫无关系,但只要确定她的种植园里有莺粟,而莺粟便是逍遥丸、神仙膏的原料,其它的。就都不重要了
“哼,就算你有妙真护着又如何萧烨再宠信妙真,他也不会罔顾自己的性命而去包庇那个罪魁祸首”
姚希若放下车窗帘子,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兴奋,“所以,我亲爱的香儿妹妹,你就等着身败名裂、不得好死吧”
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名声早已尽毁的贺半夏对于前者并不在乎,可对于后者,她却十分害怕。
“事情不太对。姚希若的态度很不对,莫非”
济民堂的二楼客房中,贺半夏面带惊慌的满屋子转圈。
当她想到某个可能的时候,猛然站住了身形,双眼瞪得大大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莫非,她、她一开始就想拿我做替罪羊”
是了,是了,虽然莺粟的神奇妙用是贺半夏偶然发现的。可这个计划却是姚希若筹谋的。
现如今,贺半夏一点一点的回想整个过程,忽然发觉,在整个计划中。所有明面上的事全都是她贺半夏一人所为。
去刘家撺掇合作,悄悄在京郊试种莺粟,然后远赴西南与展阿卓接触一切的一切,居然全都是贺半夏出面。
而姚希若,从头至尾全都隐在了幕后。
除了姚希若本人和贺半夏,竟没有第三方知道谁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一旦出了事。姚希若完全可以将一切都推到贺半夏头上,而她自己却能轻轻松松的全身而退,不沾一丝尘埃
当然,陪着贺半夏一起替罪的还有顾伽罗。
但这并不重要,贺半夏之所以和姚希若合作,其中便有报复顾伽罗的原因。
可问题是,她亲手点燃的大火极有可能烧到自己身上,就容不得她不心急如焚了
“不会的,应该不会的,对我下手,于姚希若而言并无什么好处,”
贺半夏不敢顺着刚才的思路往下想,拼命劝慰自己,“我、我可不是一个人,我身后还有主人呢,对了,主人主人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人算计。”
仿佛溺水之人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贺半夏眼中泛着不正常的红光,飞扑到书桌前,抽出信纸开始写信。
写完信,命人快马送到京城,贺半夏才似重新活了过来。
坐在椅子上愣了会儿神,她这才想起正事,下了楼,一路朝城墙根儿走去。
来到一处低矮的民宅门前,贺半夏脸上带着明显的嫌弃,抬步走了进去。
“看清楚了种植园的莺粟花都开啦”
贺半夏高高在上的立在台阶上,以绝对俯视的姿态看着下头瑟缩的妇人。
“看、看清楚了,红得发紫的花朵,开了满山满谷,”
妇人根本不敢抬头,颤声说着。忽的想起了什么,抖着手从袖袋里掏出几朵花儿,“贺、贺大夫,这、这是我出来的时候,偷偷去园子摘得,您看,确是莺粟花无疑”
贺半夏眯起眼睛,并没有伸手接过,远远的看了一眼,点头“不错,正是莺粟花。看来,顾伽罗果然在种植园里种了莺粟花。”
她也一直担心顾伽罗捣鬼,答应种莺粟花,结果背地里却种了其它的东西。
虽然之前顾伽罗曾经邀请她一起去过种植园,可那时种植园里的作物刚刚种下,连个芽儿都没有,让她如何分辨
偏偏自那以后,贺半夏便再也没能去种植园,让她忍不住心生怀疑。
幸好她提前有准备,将种植园的一个厨娘捏到自己手里,这才得到了更加真实的情报。
“”妇人仍低着头,不敢随口说话。
贺半夏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也没耐心跟一个农妇闲扯,冷声吩咐道“你做得很好,回去后继续给我好好的盯着,一旦种植园有什么异动,必须想办法通知我。否则,哼,你男人和儿子的性命可是握在你的手上呢。”
妇人的身子晃动了好几下,她低垂的眼眸中写满恨意,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得唯唯应声“是,是,我明白,我定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