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照着杨公子白皙的脸,那情景仿佛还在眼前、那香味好似还萦绕在鼻尖,谁能够想到现在的光景呢。
组建医护兵的想法还只是杨久计划书上的一个想法,是随着痘疫到来组建医疗队出现的。
有专门的医疗队伍,肯定可以大大减少战场上的伤亡,提高战士们的存活率。
当想法诉之于口后,得到了赵禛的支持,杨久为此很高兴
不过,那是后话,现在抗疫为先。
种痘终于轮到了丁三,他露出胳臂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昨日就专心学习冯门大夫的手势了,忘记给自己种痘,反应过来时悔之晚矣,因为王爷的到来中断了种痘。
等丁三种痘结束准备走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喊自己。
“丁三,你给冯大夫打下手,争取早日独立上手操作。”杨久说。
丁三大声说,“是”
他心里面那个激动啊,没想到戴着帽子口罩,杨公子还认得自己
杨久说,“好好干。”
丁三,“是”
在旁人羡慕的目光下,丁三走到冯门旁边开始认真地打下手。冯门看了自己的助手一眼,把种痘的步骤全都交给了他,自己就负责划伤口,口子多大多深,他心里面有数,就和怎么挥鞭子既让人疼得要死又不会要命一样有数。
脸上始终蒙着一层阴沉气息的冯门看着就不好相与,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并且以生人勿近为傲,侯门世子当诏狱酷吏是他自己的选择,但万万没想到逃到幽州后当了治病救人的大夫。
冯门心里面有些腻歪,但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敢马虎。
轻快的脚步声从身边走过,紧接着他听到杨公子喊着,“王爷,你给我待着别乱走啊,等出花了再到处走动不迟,知道没”
随后,他听到宁王宠溺又无奈地说“知道了。”
“你要保证的”
“好,我保证。”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没有丝毫不耐烦。
冯门激灵灵地打了个寒战。
来幽州前,他一直以自己阴沉可怖的声名为傲,认为这才是别具一格的男子,来了幽州见过宁王后,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外露的表现多么幼稚,简直是贻笑大方
宁王不露声色就让他两股战战、背脊生寒,宛若千军万马呼啸而来,他毫无招架之力。第一次见面,冯门觉得自己的隐瞒就被看穿了,当场就想跪下道明一切,但骨子里面的骄傲让他挺直了腰,接下来日子着实不好过,每日每时都觉得有视线如影随形,当真是如坐针毡。
昨天一下子跪得彻底,那完全是冯门给自己找了台阶下,有杨公子在场,王爷总不会直接给他颜色看。
冯门赌对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自己坦白后,如芒在背的感觉消失了。
冯门假装不经意地抬头往杨久和赵禛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到二人并肩往外走,光是背影就是一对璧人模样,不知道杨公子说了什么,宁王侧头看过去,露在口罩外面的冷峻眉眼是带着柔和笑意的。
宁王就藩这是第十一个年头,冯门与宁王年龄相仿,以前在京是见过宁王的。
其母宠冠后宫,宁王当然是得到了先帝最多的偏爱,那鲜衣怒马、嚣张跋扈的模样,绝对羡煞旁人,围绕在他身边的都是勋贵高门之子,广申侯是后来出现的暴发户,与老牌高门相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完全高攀不上,只能够远远看着那群王孙公子谈天说地、放达不羁,看着宁王众星捧月、群英环绕那时候姐姐还未入宫的冯门心中最大的愿望是能够当宁王跟班。
十一栽春秋变化、日月轮回,时移世易。
宁王依旧众星拱辰、人心所向,只是鲜衣怒马没有、花团锦簇消失,嚣张跋扈变成了清冷内敛、深不可测
冯门盯着看的时间太长,好像看到宁王似有似无地看过来,他立刻低头不敢继续再看,心脏砰砰砰跳得厉害。
丁三,“冯大夫,累了吗”
手指有些哆嗦的冯门顺势说,“站时间有些长,我歇歇,你来动手操作,我在一旁看着。”
丁三喜出望外,没有任何拒绝,“谢冯大夫给机会”
下面等待接种的将士们打趣地说,“小子,动作轻点,要是伤口歪歪扭扭的,嘿嘿”
有打趣,也有威胁。
搁以前丁三肯定点头哈腰保证自己一定小心,心里面还不免惴惴不安,但现在的丁三不是以前的丁三了,是隔着口罩都能够被杨公子认出来的丁三,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
他拿着竹刀,胸有成竹地说“一开始练手,肯定有不到位的地方,各位老哥哥多担待,后头多练练就好了。”
接种的队伍秩序井然,作为疫苗生产“工厂”,养在院子里的牛母子得到了最好的照顾,每天都有新鲜的草吃不说还有煮熟的豆子、榨油后剩下的花生饼小日子过得很不错。
也许是得到了很好的照顾,在后几日母牛乳上的溃疡竟然有好转的迹象。
这可把负责提取牛痘的医者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