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久抱着胳臂的手指控制不住地一点一点,心中细细地列着计划。
走一步看一步规划一步,未来五年的规划必须有。
“公子,好啦。”小乙兴匆匆地跑了过来,脸蛋绯红,眼睛明亮,他的双手在身前画了一个大大的“西瓜”,“好大好大一只猪,分出好多肉。按照公子的吩咐,石老大在分肉呢,他的手可真准,歘歘歘几下,割下来的肉看着大小不一样,放秤上一量,公子你猜怎么着。”
“嘿,竟然完全一模一样重。”杨久用小乙的口气说。
小乙惊讶地说“公子,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啊。”
杨久和小甲对视一眼,她笑着说“猜的呀。”
“公子真厉害,一猜就对了,就是一样啊。”小乙夸张地比划着,“那叫一个准啊,五花肉割一块、里脊肉割一块、骨头拿一个明明一堆看起来乱七八糟的肉放到秤上却一样,看得我们眼睛都直了,好神奇啊,石老大是怎么做到的”
“你不会想知道的。”杨久够头朝外看了一眼,发现分肉的地方排着队伍,大家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谁能够想到来了田庄还能够吃到肉杨久思索了下,决定不出去了,免得自己一去他们拘谨,“小乙,你出去和石老大说一声,把那些筋头巴老啊留给我就成,好肉好骨头都分了。”
“知道啦,公子。”小乙脆生生地应了,转身小跑着过去。
小乙走后,小甲说“公子,出去转转吧。”
他看得出来,公子明明是很想去凑热闹的。
杨久唉了一声,“算了,我要是过去,他们该不自在了,肯定推让着要我拿好肉。”
草垛那头传来了阵阵叫好声,还有小孩子们欢快的笑声,多开心呀,家家户户能够分到肉吃是最开心的事儿了,普通庄户家多少是逢年过节都舍不得割肉吃的,一年半载不见大肉大荤很正常,还是那句话,填饱肚子尚且来不及,吃肉是奢望。田庄猪圈里养着三头猪,现在杀了一头,有些老人直摇头,叹气地说还没长大,还没长大啊。
和现代饲养的大白猪不同,土猪是花猪,那三头猪收来时杨久已经了解过,已经养了小一年,吃的一直是猪草和泔水。人的营养不够,养的猪营养更不够了,一年的猪还那么瘦,再养也不咋长肉了。
杨久说“你要是想去看热闹就去吧,我一个人到处转转。”
“我陪公子。”小甲笑着摇摇头。
杨久笑了笑,没有催小甲去,她知道小甲是真的不感兴趣,十七八的少年人却被磨掉了棱角,深宫真是个神秘的地方。
“那好呀,陪我到处走走。”
小甲点头,恭顺地跟在杨久的身边。
才走出去没多久,小乙就白着一张脸过来了,走路都有些同手同脚的,完全没有先前的活跃。杨久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小甲去扶小乙,小乙哭丧着脸说“呜呜呜,公子我错了,你说得对,我不应该知道的。”
杨久纳闷,“嗯”
“我听、听他们说。”小乙害怕地吞吞唾沫,心有余悸地说“他们说,石老大手那么准,是杀人杀出来的。”
杨久无奈,“我说了让你别问的,王爷的近卫营前身吧,是王爷率领的冲锋营,个个悍不畏死,石老大就是那里出身。”
这些在王府不是秘密,不需要打听,沈千户等人就和她科普过,那支冲锋营组建初的二百余人,活不下里的不足二十之数,如果活着都是石老大这般三十到四十的精壮。
他们手上有数,是搏杀而来。
小乙心有畏惧,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再也不乱打听了,真吓人。”
他脸色白了白,不敢说自己听到的那些故事。
现在排队等着分肉是屯垦的兵,知道的特别多,当着石老大的面崇敬地说着石老大他们的故事。对别人来说是故事,对石老大来说是真正经历过的回忆,大概是时间久远,伤痛已经被覆盖,石老大面色不变、不动如山,任由一群小家伙大呼小叫的。
杨久带着小甲和小乙到处走走,太阳底下晒晒,小乙的面色明显好了,不过已经不敢去分肉的那块凑热闹,有些故事知道它的悲壮和豪迈,但听一次就够了,人的回避心态。
转了没多久,石老大过来找,小乙见到他,下意识畏惧地向后退了一步。
石老大,“公子,供桌,好了。”
杨久收起了笑容,郑重地说“好,我们过去。”
别不信这些,祭祀有时候能稳定人心、给予力量,向天借来的不是神佛的庇佑,是人类由心底而生的力量。
供桌上摆着他们所有的诚意,杨久手捻三根香站在供桌之后,她很感激,在古代田庄里的老少允许她一个女子主持祭祀,也感激他们的信任,口中念着提前写的祷文,是拜托赵禛写的,她觉得很好,似她写不出来的好。背诵完最后一句,她沉默地等待心中酝酿的情绪沉淀。随后,她走上前,将三根香插入了香炉,青烟笔直而上,仿佛上天垂怜,接受了他们最诚挚的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