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手指慢慢推开窗帘,清晨的光默默钻入室内,跳动的影子蜷缩在房间的角落、家具的身后。
屋外,晨起的鸟儿在树叶间轻鸣,啾啾叫声回荡在晨辉中。
掀开一角的窗帘很快被放下,室内重归于黑暗,几乎无声的脚步出现在门口,他飞快地推开门闪身出去,好像怕惊醒睡梦中的人。
人要出去工作,风从东边而来。
春,万物萌发之际,利东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时辰、两个时辰窗帘掀起,温柔的光瞬间涌入室内,黑暗如轻纱一般被轻缓地推开,渐渐的,事物重新有了形状和颜色,阳光以古老而又全新的形式将人带入了新的一天。
榻上,隆起的被子动着,睡在里面的人睡眼朦胧,声音含糊,似温热的牛奶里融入了浓郁的巧克力,“几点了”
小甲已经习惯了杨久问时辰的方式,他蹲到床榻边,柔声地说“刚巳时。”
杨久猛地睁开眼睛,“都巳时了啊,怎么不早点喊醒我。”
一觉睡到九点,半个上午没了。
小甲扶着杨久,“公子刚醒慢点起来,小心头晕。”
小乙挂上垂下的帷幔,轻快地说“王爷出门的时候吩咐的,让我们晚点喊醒公子。”
公子让早点喊醒,王爷特意嘱咐了晚点,当下人的好为难的,他和小甲折中了下,这才在巳时轻手轻脚地进来。
杨久打了个哈欠,“好吧,没怪你们,以后听我的,他说啥你们就听听。”
小甲小乙对视一眼,偷偷笑了。
下次,他们依然会听王爷的,公子忙累了多日,昨儿又顶着太阳在地里面忙活了大半天,该多睡会儿。
床上,杨久捂着后腰露出痛苦的表情,背上的肌肉疼死了,难怪昨晚的睡梦里都是腰酸背痛,仿佛夜里梦游去偷银行不过,金库的边没有摸到,凿半天的墙壁把自己累得够呛。
“要了亲命了,干活真累。”
农民累死累活地种地,指着地里面的收成赚钱,一年到头的又能够赚几个。
看天吃饭啊,遇到老天爷不高兴,血本无归。
杨久想叹气,但大早晨的不兴叹气,要是外婆在,非给她个毛栗子。
“公子,我给你按按。”小甲心疼地说。
“不了,浪费时间,我活动开了就行。”杨久逞强地掀开被子要下床,刚移动腿就嘶了一下,扯到后背的肌肉了,她这是不是运动过度、乳酸堆积,导致的肌肉酸痛啊比体育考试跑完八百米还要命。
小甲不赞成,语气都急了,“公子,你要是累坏了,可更没人去治虫害了。”
杨久哭丧脸,“呜呜呜,我是个矫情犯。”
她在小甲的帮助下趴在床上,脸朝下让小甲给自己按背。
小甲用温水烫了手,这才给杨久按背,公子背上的肌肉按起来很紧,不揉开了会更痛,“公子,按的时候会疼点,你忍忍。”
“嗯。”杨久忍着呢,连脚趾头都用力地抠着床面,贴着枕头的脸已经龇牙咧嘴,肯定面目狰狞。等按完了,一身轻松,杨久长吁一口气说“小甲,你可别太谦虚了。”
小甲惶惶地张了张口,末了什么都没有说。
杨久说“别害怕啊,又不是骂你,是夸奖你呢,你说自己就会按摩脑袋,现在发现你是按摩有一手。”动着肩膀,杨久觉得舒服多了,不是刚才一动就觉得腰要爆炸的状态,“好了啦,你们出去吧,我换衣服。对了,把鸡赶过来,还有带回来的虫子。”
“嗯。”
小甲应着,心中有些甜。等出去了,小甲对小乙说“小乙,公子夸奖我了,觉得我按得好。”
“对呀,我听见了,小甲你本来就很厉害嘛,跟的师父多,什么都会。”小乙羡慕地握住小甲的手,“我可羡慕了,我觉得宫里面的人瞎了眼,你就不该来北境,他们的损失。”
小甲笑着摇头,“不来北境,是我的损失。”
小乙眨眨眼,用力地点头,“对哒,不来北境,我们在宫里也是草芥命,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
他唏嘘,“叶妃受宠后对对家疯狂打压,位贵如德妃娘娘还不是被说了怪吓人的,不说了。”
“嗯,不说。”小甲心有戚戚。
“就说大监吧,哦,监军,叶娘娘一句话的事儿就打发到北境来了,他可是从小伺候陛下的。”小乙看了眼正房,看起来万事不留心的人感慨着,“叶娘娘洗澡需要十几个使女、小黄门伺候,如厕也是呢,除了拿筷子,无一事自己动手。咱公子比叶娘娘好看一万倍,聪慧程度更是叶娘娘拍马赶不上咱公子,咱公子可是样样亲力亲为。”
“能伺候公子,是我们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小甲说。
两个人来了旁边的畅风园,远远就看到一只毛色鲜亮的公鸡在院子里昂首阔步地溜达,小公鸡年纪不大,但出落的要比同龄公鸡健壮和高大许多,让院子里伺候的仆妇、丫头深以为奇,私下里都说公子是非凡人,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