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稷知道吗
是变种的高粱,又叫做甜杆,待它抽出来的穗穗变得黑红黑红时,就可以吃了。汁水清甜,堪比甘蔗,厂子会在田埂边缘种上许多。高高的芦稷可以吃时,预示着秋天的到来,是蟹脚痒的时候。
杨久还是科室团建去掰玉米的时候知道,原来玉米杆子也可以吃,嚼起来和芦稷一样,但甜度不高,却是苦难日子里难得的甜蜜。
玉米种子已经下地,春播秋收。暖房里剩下的玉米杆子还在地里长着,今天彻底清了出来,还保持着鲜嫩的玉米杆子切成小段,放在石臼里捣碎成渣,过滤出微甜的汁水。
渣子还可以作为牲畜口粮,一点也不浪费。
杨久用纱布过滤,过滤出来的汁水透着清新的绿色。
“把锅子架起来。”杨久吩咐了一声。
在厨房院子里架了一口锅,锅下烧柴,柴火旺盛,烧得汁水沸腾。
沸腾后的汁水出现很多浮沫,再次过滤就变得清澈透亮。
继续熬煮。
煮着煮着就收缩成焦糖色,是稀薄的糖浆。
杨久看状态就知道糖熬得差不多了,让小甲把提前炒好的芝麻、花生和米花倒了进去,趁热搅拌。有着糖的牵绊,分散的坚果正在抱团,依依不舍地依偎在一起,是一场糖浆作为媒人拉扯出来的三角恋。
三角恋不对,是米花糖倒了出来按在模具里,趁热趁软的时候调整成型,等放凉了杨久把米花糖倒了出来先是切条后是切块。
“阿久,闻着好香。”沈大姑娘忠实地记录着制作过程,还在过程中寥寥画了几笔,等回去了她就把线条填充成完整的图案。“唔”说话间,一块米花糖被送入口中。
淑女吃东西以手掩口,沈琦是淑女,所以她拿着帕子遮住嘴巴,慢慢咀嚼,甜蜜的味道包裹着芝麻、花生和米花的香气融化在唇齿间,彼此味道分明又奇妙地融为一体。
糖果的力量。
奇妙的力量。
杨久第一次用玉米杆子汁液浓缩成糖浆做米花糖,品尝着味道感觉淡了一些,添加一些麦芽糖增加风味应当会更好。
麦子用来填饱肚子都来不及,没有闲情逸致拿来做糖。
等以后
她笑了笑,以后可以的。
“大妹妹,这罐你带回去,大家一起甜甜嘴。”
沈琦下意识推辞。
杨久把小罐子塞进了她的手里,“拿着吧,嘘,不要告诉别人哦,有道是不患寡而患不均,我们忙活了小一天做出来的米花糖不多,我可就给你们了哦。”
沈琦抿了抿嘴,珍重地接了过来,“谢谢。”
“不客气。”
米花糖做完,厨房内外也收拾得差不多,杨久抱着罐子带着小甲小乙往正院走,路上说着闲话。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道人影一闪而过,杨久立刻喝问,“谁躲在那边,出来”
现下在王府,杨久相信府内的安保措施,肯定不是刺客混进来的刺客能够被她发现,那身手得多菜。
岔道里有个小身影慢慢吞吞走了出来,杨久咦了一下。
小甲说“是宋大夫的药童。”
杨久点点头,是那个孩子,她侧头示意小甲上去问问。
小甲过去,和药童嘀咕了几句,随后领着药童过来了。
药童给杨久行礼,“杨公子。”
说完就咬着下唇不说话。
“怎么了”
杨久心里面嘀咕,不会是宋大夫又找自己什么事儿吧,自从药堂遇袭后,宋大夫再也没有找过她。
“爷爷出去看病了,我在府中无聊地走动,惊扰到公子,公子原谅。”药童眼巴巴地看着杨久。
杨久轻笑,原来是个不好好学习的小孩子,她打开罐子捡出两块米花糖送到药童面前,弯着腰平视着他的眼睛说,“爷爷是不是给你留了功课”
药童先是高兴地拿了米花糖,他其实老早就晃悠到厨房门口的时候发现杨公子在做米花糖了,眼馋得很,所以一路悄悄跟着。王府明着暗着的侍卫很多,药童要不是被杨久发现了,不然直接被侍卫提溜着衣服领子给提走了。听到杨久询问功课,得到米花糖的高兴雀跃瞬间被心虚取代,老实孩子还没有学会撒谎眼不红、心不跳,视线游移,嘴硬地说“做、做完了。”
“哈哈哈,骗人。”
拆穿小孩子的心虚很爽啊,杨久曲手指弹了一下药童的脑门,“别在府里面瞎转悠,小心侍卫把你关起来等爷爷回来领。”
小药童要哭了,连连点头说自己不敢,握着米花糖,垂头丧气地离开。
“等等。”
杨久忽然喊住。
小药童眼红红地停下,扭头期盼地看着杨久,只要杨公子说一声带自己玩,他就不用回去做功课了
杨久忙走了几步到小药童的身边,微微扯开小药童的衣领看他的后脖子,脖子上有些红疹,“痒不痒”
“啊”小药童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