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力,借着微弱的光他看到床上的人不安地抿着唇,因为紧张怎么都舒展不开的眉拢在一起,每一个面部表情都告诉别人我睡着了,我装的。
宁王垂着眼,停住脚步看了好一会儿,没有向内走,而是转身离开。
脚步声变远,杨久顿时松了一口气。
她紧张得快要把自己憋死了,掀开被子坐起来大口喘气。
“吓死我了,真怕他赶我出去”
有这个担忧,还不是因为沈长年不靠谱的安排,
她可从丁三嘴里知道了,安排她睡宁王军帐那完全是沈长年的主意,可没有得到宁王的首肯。
听到此,杨久差点给沈长年跪了,这不是坑自己嘛
想换地方住,但军中上下仿佛默认了她应该住哪里,稍微提个头,就立刻被堵在了嗓子眼。
唉,宁王大帐是她唯一安身处。
忽视她,无视她,看不见她
她很安静的,宁王就当她不存在吧。
就晚上的一个借住客而已。
杨久抓起最后一块带骨的肉木愣愣地啃,心中想着事儿,啃的就漫不经心的。
一不留神,油腻的骨头从手里逃跑,滴溜溜滚了出去。
杨久愣了一下,掀开被子追了过去。
追了两三米,看到骨头碰到东西停了下来她一把抓住拿了起来。
然后陷入了纠结。
按照掉在地上五秒捡起来不算脏的定论,她完全可以继续吃。
但北境太冷了,脱手滚出去五秒油脂就凝固在肉的表面,膻味更重。
杨久蹲在地上纠结了许久,最后长叹一声,“唉。”
算了,没法吃了。
杨久扔掉了骨头,上面没几个肉丝了。
正准备站起来,杨久的视线余光看到了刚才骨头碰到的东西,心里咯噔一声,顿时冷汗涔涔。
好像碰到要紧东西了。
骨头好死不死地滚进了屏风里,她现在越进了雷池,踩在了宁王的地盘上。
“呃”
杨久迟疑了片刻,伸手去擦,不擦还好,一擦麻烦更大了。
“糟糕”
忘记手上沾着油了,她手忙脚乱了起来,已经幻想出一把剑抵着咽喉的样子,要死了要死了。
沉闷的滚动声。
卷在一起的羊毛挂毯瞬间打开,壮丽山河在杨久的面前打开。
是舆图。
是大齐地图。
描绘着大齐的河山壮丽。
杨久怔了,她看到了熟悉的轮廓,是一只昂首大公鸡的柔软腹部、坚硬的脊梁、昂扬的头颅就算是只有部分,但她一眼就能认出来有些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情绪顷刻决堤,在心中肆虐出一片想回家的汪洋。
“这就是你的目标。”
暗哑低沉的声音不知何时在身边响起。
抱着腿坐在地上的杨久抬起头,看到了宁王沉沉的脸,她有着哭音的声音说“什么”
一不留神,吹出一个鼻涕泡泡。
杨久“呜呜呜。”
她怎么就哭了。
手背用力擦脸,冰冷的空气把泪水凝固,擦着脸时皲裂得疼。忽而,她的胳臂被反拧在身后,男人轻而易举把她提了起来,脚跟悬空,只有脚尖勉强够着地。
宁王晃了晃头,混沌赶出大脑,他拖着人向外走,一反常态的没有任何耐心,只想速战速决地把事情料理了,不浪费时间在这里。
“我不是故意看地图的,它自己打开我就看了几眼,我就是个普通人,看了地图也没办法知道上面有什么秘密,于国家于王爷没有一点危害。”
杨久大声说着,语速极快。
男女的力气有着质的悬殊,更何况她面对的还是一个武人。
“王爷”
她必须给自己争取生的机会,一旦被扔出去大帐,等待的她的绝对不是好事。
“王爷,杨久不是探子、不是细作,要是我有二心,天打雷劈。我手上有饱腹的粮食种子,能够种出和米面一样的食物,有了它们,北境的土地上不愁吃喝。”
宁王脚步顿了顿,昏昏沉沉的大脑好似捕捉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杨久觉得有门,更加诚恳地游说“北境有了自己的粮仓,就再也不怕朝廷钳制着粮饷,王爷可以一展拳脚,尽情做你想做的事情。”
有朝一日,将舆图上的天下拿下
野望,这个男人她不相信没有野心
赵禛笑了,不是收敛的笑,不是昙花一现的笑,“说了这么多,是想换来我的信任,你的目的是布防图。”
“不是”
“你不是皇帝送来,你来自于草原。”
“不是”
杨久连连否定,狗男人自说自话,气死了。
“你收买人心,意图套取信息还是迷惑视线。”
“不是”
她气得用力挣扎,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