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啊。
营地里真没什么秘密。
宁王在某个帐篷里一夜未出,大家就开始惦记是何方神圣留住了他们王爷,还纳闷地想着狗皇帝送来的可是男侍妾,王爷怎么下得去嘴,难不成王爷多年未婚不仅仅是因为皇帝不允许可不应该啊,军营里多的是男人。
现在看到人,大家搞清楚了。
原来哦一切尽在不言中。
杨久“”
她在疤脸汉眼中看到了欣慰,什么鬼
杨久咳了一声,粗着声线让自己听起来男人点,“王爷出发前交代我一定要找些事情做做,为他分忧。杨九郎不才,会的不多,就不去别的地方班门弄斧了,到这边给大家搭把手,成吗”
话刚出口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到后面,她就泄了气,弱弱地求着同意。
“我们这边的活可重的很,你吃不消。”
没有被立刻拒绝,杨久高兴地弯了弯嘴角,“做菜简单得很,我能行。”
疤脸汉嗤笑了声,没有赶走杨久,他抬抬下巴,示意手下让出个位置给杨久,细皮嫩肉的小家伙很快就会叫苦连天的。
杨久兴高采烈地走了过去,做饭,她熟啊。
小甲小乙看看彼此,也跟了过去,但他们显然没有杨久的好待遇,被挡在了外面。
疤脸汉给杨久空出了个切菜的位置,就靠着他,厚厚的砧板直接摆在地上,豁了个口子的菜刀还在用,切的是冻酥了白菜。
白菜也不洗,连着泥巴草屑子一起切。
“为什么不洗洗”杨久问了个蠢问题。
“喝的水都不够。”疤脸汉叼着烟嘴说,烟锅子没有点燃,他就叼着过过瘾。
杨久抿嘴,记起听小甲小乙说过,北境闹旱灾。
不是天热才缺水的,河网稀少的北方降雪降雨少也会缺水,今年入冬后雪几乎没下,要下也是零星飘落,落地难寻,旱得厉害。
“切成丝,像这样。”疤脸汉捏了一条白菜丝给杨久打个样,“这么粗细就不错,练过啊。”
笃笃笃
杨久在切丝了。
手指放在外头很冷,杨久冷得龇牙咧嘴,“嗯,在家总做。”
疤脸汉浓粗的眉头挑了挑,“我听说你是大学士的儿子,公卿之子,怎么会近庖厨之事。”
“不受宠。”杨久干巴巴地说。
仅仅三个字,就令人浮现连篇三万字。
一般人到这里就不会再说了,免得触及别人的痛楚,很显然疤脸男不是一般人。
“不受宠到让儿子自己做饭,杨大学士可真够偏心的。”疤脸汉啧啧摇头。
杨久“”
杨大学士膝盖中箭。
谎言一旦出口就开始滚雪球,她敛眉说“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疤脸男,“不愧是读书人。”
“啥意思”旁边有人嘀咕。
“读书人的意思。”有人回应得不耐烦。
白菜堆成山,没有多少闲工夫东拉西扯的,很快杨久就切麻了。
看到白菜和现代长得不一样没心思想种子培育的事儿了,毕竟南方的菘菜到了北方再长成现代大家吃的模样用了千百年。
也不捡掉上面的草屑了,生活条件这么艰苦,吃草就当补充维生素,吃到虫子更好,蛋白质大补。
作为冬储菜,白菜也经不住北境寒彻骨的冷,早就冻酥,切起来嘎吱嘎吱响,叶片里的不是水是冰。
切完一颗又一颗。
好似没有尽头。
“千户,外头有人找。”旁边有人扯着破锣嗓子在风里面喊。“是监军下属。”
“什么玩意儿。”沈千户低声咒骂了一声,站起来懒懒散散地走出去。
前面少了个大身板,风顿时呼呼呼地吹了过来,杨久激灵灵地哆嗦了一下,身体寻找热源的本能让她切白菜的时候一点一点挪,不一会挪到了大锅边缘。
从不知道火这么温暖
大家切着白菜,浑身白菜味,都变成了冷风里的小白菜。
杨久吸吸鼻子这么想。
忽然听到有人催着,“快把白菜倒下去。”
声音疲惫,是身边头也不抬切菜的人。
杨久下意识照着做,哗啦啦白菜倒了一锅。
锅里面已经提前放了肉,白水里倒的肉,别管冻得白花花的大肉片洗过没,在水里煮着照样香。
没有人管倒进去的白菜怎么和肉混合,杨久张望了片刻,拿起了铁锹一样的大锅铲开始煮白菜肉片冻豆腐汤。
是犒劳三军的伙食。
肉香味飘出去,肚子里少油水的人谁不往这里看两眼。
战时的好饭菜啊。
就是煮得和猪食一样,杨久心里嘀咕,待会儿要是有自己的份儿,她要吃上一大碗
她穿越至今,嘴巴就沾了沾水,什么干的都没有吃过。
饿过头,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