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走一边掐着眉心,推着垃圾车的打扫阿姨向她点头:“小姐,你要注意啊,那边有个男人喝醉了,问他哪个房间他又不说。”
柏溪道谢,果然再走几步就闻到浓烈酒味,而且越往她房间,这味道便越重。
直到离门还有几步,她看到门口地毯上坐了个熟悉的身影,忍不住叹息道:“你怎么总喜欢一喝醉就往我这儿跑”
纪宁钧听到声音,立刻就要从地上爬起来。
他晚上被劝得太多,自己又来者不拒,现在完全烂醉如泥,努力了几次才勉强站起来,还需要借力撑着墙才能不再次跌下去。
柏溪见他这么醉,就不计较他又一次随意翻查她行程的欣慰了。
但她也实在是懒得跟他多啰嗦,过去要拿来他手机,说:“你醉了就好好回去休息,我现在给你助理打电话,让他立刻上来接你。”
纪宁钧原本握着手机,情急之下直接往一边墙上砸了,手机屏幕直接碎成渣滓。
“你——”柏溪过去确认这手机没办法再用,想到以前胡杰给她发过邮件,说:“我这儿有你助理的联系方式,不麻烦你也行。”
说完立刻低头操作。
纪宁钧看得眉心紧皱,踉跄过去要夺过来,毕竟还是醉了,四肢不协调,别说去拦她了,没走几步就要倒下去。
他转念,索性放任自己倒去她身上,含糊说着:“不要!我不走!”
“你不走也要走!”柏溪使劲将他推开,刚要抱怨他是醉鬼,刚刚站直的他忽然捧住她后脑,狠狠吻了下来。
柏溪浑身都是一僵,他舌上浓烈辛辣的烈酒气味一股脑冲到她口腔里,她整个人都如同被点燃一般。
这个吻来得太过莫名却又太过强烈,柏溪自刚开始的发懵到回神到开始挣扎,他舌头已经缠得她口腔酸楚。
柏溪剧烈反抗,纪宁钧明明醉得连路都走不稳,这一刻却能把她紧搂在怀,教她一点都挣脱不开。
柏溪毫无办法,最后横下心来用力一咬,口腔里立刻升腾出一股腥甜的铁锈味,纪宁钧在浑身一僵后,捂着嘴松开她。
柏溪还觉得惩罚太轻,又在他膝盖上踢了一脚:“我一直以为纪先生并不会做哪些强迫别人的。”
纪宁钧缓了会儿才站直了,一张口说话,就看到牙齿上没退的血迹。他声音哑着,说:“以前我就是给你太多自由了。”
刚刚被她那么用力咬过,纪宁钧舌头痛得几乎动不了,说一句就顿一句道:“你到底知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柏溪嗤声:“我知道,怎么了”
“你知道也要跟他走你有没有想过他跟你接近,是为了什么,你真以为他只是单纯欣赏你,才出现在你面前的”
“不管怎么样都好,这是我跟他的事,纪先生未免管得太宽了一点。”柏溪冷哼:“况且上一辈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你干嘛这么拘泥不化,认定了他就是坏人呢”
纪宁钧高声:“你还要为他说话”
柏溪说:“我没有为任何人说话,我只是如实叙述自己一直以来的所见所感。他或许在我们刚一开始认识的时候不够坦诚,但他绝对不会像你这样粗鲁又无礼。”
纪宁钧欲要一把掐住她肩,说:“你把我跟他相提并论”
柏溪往旁边一让,摆脱他桎梏,翻找出房卡开门:“我很累了,纪先生,现在只想睡觉,请你立刻离开吧。”
“柏溪!”纪宁钧在她进去前,伸进一只胳膊挡住大门。
“你又要怎么样”柏溪咬牙看他。
纪宁钧深呼吸几口,冷静些许,耐着性子向她道:“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现在你无论如何对我,都是我应得的。但你不能为了气我故意和那种人在一起!”
“我故意气你”柏溪垂眸想了想,忽然一惊:“你到现在还是觉得我跟你离婚是在赌气,我现在跟谁来往或是做什么事,都只是为了气你是不是”
纪宁钧默然不语,柏溪在他身上又砸了一拳:“你这个人简直——”
她趁着纪宁钧发怔的同时,将门狠狠带起来,背靠在门板上小口喘气。
纪宁钧是疯了吧,她已经跟他说过无数遍,她跟他离婚只是因为她厌倦了,她不爱他了,跟什么为了激将、为了气他,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因为她没有跟他彻底撕破脸吗,是因为她没有把他拦在门外,将他送来的玫瑰尽数砸到他头上,所以才让他有了这样滑稽的想法
她不过是觉得夫妻多年,多少要给对方留一点面子。何况两人和平分手,没有必要将关系搞得那么僵。
她怎么可能是为了气他才做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他到底把自己当谁啊,以为她没了他就活不下去了吗
可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莫名其妙想起今天下午他在医院碰见她跟李珩的事。
好爽啊,心里确实有一个声音在小声响起,在看到他整个人戾气大增、目眦欲裂恨不得把李珩撕碎的时候,她确实有过这样奇怪又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