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说老爷似乎是在早朝上公然顶撞圣上，被革职下狱了。我刚刚瞅见一队官兵正往这里来，夫人，小小姐，这些个当兵的手脚惯不干净，您二位待会儿可一定要藏好了。”

说完，他就将那柜门一关，自己也逃命去了。

这时候，即使缩在柜子里，也已经能听到杂乱的脚步声与铠甲撞击声在逐渐接近，间或夹杂着仆妇的惊呼。我娘一贯胆小，听到这些声音吓得浑身抖如筛糠，但或许是身为母亲的本能吧，当杂物间的门口传来“砰”的一声踹门声时，她还是第一时间伸手捂住我的嘴巴，回转身体，用自己把我挡在了柜壁和她中间。

“什么啊，都是些落满了灰尘的破烂。”

我叼着嘴里没化开的牛乳糖，手里攥着渣爹新给的那块，与渣爹手牵手，一蹦一跳，并排走在阳光下。

我以为像今天这样悠闲又愉快的下午，我们还能共同度过很多很多次。所以我从来没告诉过他，渣渣爹，你的笨蛋女儿，其实超聪明的哦。

然而，平静生活的终结，到来得是如此仓促。

父亲被下狱赐死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正趴在我娘腿上，缠着她教我翻花绳。

传来消息的是看院门的罗叔，他着急忙慌地跑进屋来，一点也看不出平时气定神闲的样子，一把推开了屋门就喊着让我们母女快藏起来。

“九夫人，小小姐，官兵来抄家了，再过不久就该到这里了，您两位赶紧找地方藏一下吧”

“抄家罗叔，这是怎么回事”

我娘被吓了一大跳，抓着罗叔一个劲地问。罗叔看起来却很是急迫，他四下张望了一下，将我们母女推进了隔壁杂物间，找了个柜子把我俩藏了进去。

“旁的我也不知道，只听说老爷似乎是在早朝上公然顶撞圣上，被革职下狱了。我刚刚瞅见一队官兵正往这里来，夫人，小小姐，这些个当兵的手脚惯不干净，您二位待会儿可一定要藏好了。”

说完，他就将那柜门一关，自己也逃命去了。

这时候，即使缩在柜子里，也已经能听到杂乱的脚步声与铠甲撞击声在逐渐接近，间或夹杂着仆妇的惊呼。我娘一贯胆小，听到这些声音吓得浑身抖如筛糠，但或许是身为母亲的本能吧，当杂物间的门口传来“砰”的一声踹门声时，她还是第一时间伸手捂住我的嘴巴，回转身体，用自己把我挡在了柜壁和她中间。

“什么啊，都是些落满了灰尘的破烂。”

快，头脑里一片空白。

抄家的人如同蝗虫，在府里狠狠刮了一层地皮。他们走后没多久，又有一队黑甲士兵突入府中，将尚未从抄家的混乱与惊恐中恢复过来的阖府上下都聚集到了院子里。藏在衣柜里的我和我娘也没躲过士兵的搜查，被撸去身上所有值钱的首饰，押解到了院子中站着。

那里有一个太监模样的人，手拿着册子正一个个清点人数。我和我娘的名字也在册上，那阉人核对无误后，黑甲士兵伸手粗暴地一推

，我们母女便被推进了人堆里。

在我们周围，呜呜哭泣的、瑟瑟发抖的、面无表情的、衣衫凌乱的，全部是些熟悉的面孔，大夫人、二夫人、六姐、八妹、十妹在这些人中间，我甚至还看到了一些仆人的身影。在先前的抄家风波中，卖身进府的仆人大多趁乱偷了卖身契四散逃跑了，留下的这些基本全是家生子，也被视为周府的一员，登记在名册上。

随着四散搜寻的黑甲兵不断回归，越来越多的人被带到院子里。在其中，我甚至看到了被担架担着的几具尸体是七夫人和她的贴身婢女、还有我那才刚两岁的小妹妹。七夫人出生书香门第，性情高傲，很是看重名节，大家看她妆容凌乱，衣衫不整，都猜她是遭了抄家士兵的侮辱，带着丫鬟和女儿悬梁自尽了。

尽管我娘及时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但那三具尸体死得硬梆梆直挺挺的模样，依旧久久盘桓在我脑海，无法消散。

当名册上所有的人都聚齐，一名掌事的老太监着士兵押我们所有人跪下，抖开一封圣旨一样的东西明黄色布缎，宣读起来。

因为情绪太过激烈，我伏在地上，很多话都没听进去。只有圣旨的最后一句话听得分明妻女俱充发荣城。

充发荣城，那是什么意思呢

我还在思索，忽听伏在一旁的二夫人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身边人影一闪而过，我诧异地抬头，刚好看见她一头撞在旁边石柱上的场景。

沉闷的碰撞声后，石柱上绽开了一朵鲜血溅成的花。

“流放”

在我的身后，有人带着哭腔，痛苦地呢喃。

于是，我终于明白，原来，我们全家都被流放了

老太，我们母女便被推进了人堆里。

在我们周围，呜呜哭泣的、瑟瑟发抖的、面无表情的、衣衫凌乱的，全部是些熟悉的面孔，大夫人、二夫人、六姐、八妹、十妹在这些人中间，我甚至还看到了一些仆人的身影。在先前的抄家风波中，卖身进府的仆人大多趁乱偷了卖身契四散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