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直安静地坐在旁边的戚长安,叹了口气,“多亏我经纪人没有妥协,不然我的清白就真的没了”
戚长安点头,“可是,就算张导那边同意放出消息,也没办法证明你那天就在秦里镇,没有去和云舒约会。”
“也对,”徐洛阳踢了踢地上的叶子,又恢复了一脸的笑容,“先等等消息吧,看张导那边是怎么回复的。”
徐洛阳要下午三点才去派出所报到,干脆就先跟着戚长安去了学木工的地方。教木工的庄师傅是个寡言的中年男人,见徐洛阳又跟着过来,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把路上买的一瓶白酒提过去,放在木凳旁边,徐洛阳向对方打了招呼,才跟着戚长安去工作间。
进了门,徐洛阳自己找了矮凳子坐下,先看戚长安削木头。穿着白衬衣的戚长安稍微岔开长腿,微微俯下身,表情专注地处理木料,随便哪个角度都非常赏心悦目。
欣赏了几分钟,徐洛阳又忍不住拿手机出来玩儿小游戏。正入迷,忽然听见戚长安的声音,“秦朝。”
“嗯”徐洛阳下意识抬头,“阿湛”
把这个名字喊出口,徐洛阳才反应过来,戚长安又开启了随时随地随机对戏的模式。对方眼神太深,他秒秒钟又被带着入了戏。
日光从木格子窗户照进来,映了满室温暖,凳上是处理了一半的木料,戚长安手上拿着刨子,薄透的木屑落了一地,像是开了一地的花。
他看着“秦朝”,语气很轻,“你昨天不是问我,我家里人去哪儿了吗”
“秦朝”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之前发现“许湛”不想提,他就没再问,现在从对方的神情上意识到,答案或许不太好。
“是去哪儿了”
“许湛”低着头,露出的脖颈显得脆弱,眉眼藏在阴影里,看不清,但声音里隐隐的艰涩让人没办法忽视,“都死了。”
“秦朝”霎时间就僵在了原地。他设想了无数种答案,却没想到会是这一种。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上次我回来,不是还好好的吗他们是怎么死的”
“许湛”没说话,头依然埋着,但瘦削的肩膀突然就颤抖起来,平整干净的木料上,连着晕开了好几处水迹。
站在原地,“秦朝”紧了紧拳头,几步走过去,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肩。
刨子“啪嗒”一声落到了地上,“许湛”缓慢地把头抵在了“秦朝”腰上,手抬起来,攥着对方的衣角,用的力气太大,衣料没一会儿就皱了。而眼泪落进木屑堆里,瞬间消失不见。
徐洛阳等着戚长安的下一句台词,但过了十几秒还没等到,正想问是不是忘词了,忽然发觉自己手掌下的肩膀还在微颤,心里一跳,觉得情况不太对。
犹豫了一下,徐洛阳慢慢蹲下身,有些紧张,“你还好吗”
话说完,就见戚长安抬起头看他,满眼的绝望直直冲进了徐洛阳心里,让他呼吸都瞬间发紧。
但徐洛阳莫名地觉得,这应该不是剧本里许湛的情绪,更像是源自于戚长安自己的情感,那种绝望太深刻了,像是酿了很多年的苦酒。
想起戚长安之前念的台词,徐洛阳克制着没有深想。不过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想了半天,从裤子口袋里摸了一个水果糖出来,撕开糖纸递给戚长安,“要是心里苦的话,吃点甜的应该会好受一点”
越相处,徐洛阳就越发现,戚长安其实是个不太好接近的人,看起来友好容易接触,但都是表面上的,内心的防备实际上非常重。
但谁还没有个小秘密小伤疤呢徐洛阳不准备以帮助的名义去戳别人的痛点,毕竟换位思考,谁要是戳到了他的小伤疤,他能直接把毛炸成暴雨梨花针
想来想去,只能摸个水果糖出来,表达一下关心和安慰。
事实证明,水果糖有奇效
戚长安接了糖放嘴里,没一会儿就缓了过来,声音沙哑地道歉,“抱歉,刚刚情绪没控制住。”
“没关系,非常能理解我拍一部古装电影的时候,我弟弟那个角色去世了,那场戏拍完,我哭得皮肤都缺水”
见人应该没事了,徐洛阳呼了口气,放松地坐到地上,结果下一秒就蹦了起来,“卧槽那下面有暗器”
戚长安很快伸手掀开一层木屑,露出了被盖住的木锉子和角尺。徐洛阳有些尴尬地“哈哈”了两声,默默去把矮木凳提了过来。
这之后,气氛还是有些尴尬,徐洛阳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想了想开口道,“刚刚和你对的这场戏,突然就让我明白,为什么你演的第一部电影,就让你成功拿到了国际电影节的最佳男主,第二部电影更是直接横扫三大电影节。”
这之前,两个人聊天内容都非常日常,一直没涉及过工作相关,仿佛第一次对戏时,就互相认可了对方作为搭档的资格。
戚长安眼神专注,很认真在听。
“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徐洛阳停了停,干脆扳着手指头数,“你有洁癖,身体不好,很容易过敏,挑食技能满点,但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