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西门吹雪和他不一样,是个有感情洁癖的人。
叶孤城想通这点,便不再自寻烦恼。
反而是西门吹雪比较在意,叶孤城的那番话发自内心。
那么,叶孤城是不是正如他所言的那样找了情人
像叶孤城这样的男人从来不缺乏女人爱慕,且他身边美女如云,看上哪个留用便是。他从不缺女人,只要他想要,他的私生活将比陆小凤更加精彩。
虽然上次到白云城做客,叶孤城后院无人,但是如今已过大半年,叶孤城房中留没留人服侍难说。
想到这点,西门吹雪心里颇不得劲儿。
西门吹雪性格极端偏执,假如他认定一件事,没有人能够改变他的想法,甚至包括他自己。
叶孤城是他认定了十多年的“妻子”,后来发现自己搞错了,表面上看似放下,实则心里未曾放下过。尤其是当他发现叶孤城极可能有了情人,心里便有些不大舒坦,却无可奈何。
叶孤城是男人,终归会有女人,而他也是男人,终归不能娶叶孤城当老婆,不是么
马车哒哒驶过泥泞的小道,路两旁开满了杏花。
位于半山腰的庄子风景宜人,简直美如仙境。
“这山庄是你的”
“正是。”西门吹雪掀开布帘,率先下了马车,而后站在一旁,待叶孤城跳下马车,领着对方往庄子里走去。
叶孤城四处看了看,道“风景不错。”
“你喜欢便好。”西门吹雪道“这里有三处泉眼,疗效不错,我偶尔过来泡泡温泉。”
叶孤城也挺喜欢泡温泉的。
和朋友一起泡温泉,那便更喜欢了。
泡完温泉,叶孤城一身舒爽惬意,羊脂白玉般的面庞泛着浅浅薄红,西门吹雪留意了两眼,竟觉得男人白里透红的面容像是熟透了的水蜜桃可口诱人。
被突如其来的想法狠狠吓一跳的西门吹雪“”
他心虚地移开眼睛,低头看着水面映出自己的面容,脸似乎也是红的,耳尖、脖子,甚至圆润的脚指头都粉红粉红的。
西门吹雪“”
大哥不笑二哥,大家半斤八两,他不当那样形容叶孤城。
绵绵春雨中,悠扬的琴声自远方传来,如潺潺泉水,如鸣佩环。
熏香缭绕的静室,白衣男子看着棋盘,垂眸深思,指间夹着一颗黑子,久久不曾落子。
另一个稍年轻些的青年盘膝而坐,腿上放置着一把古琴,琴声叮咚,仿佛雪山之上的月华,从指间倾泻而下,神圣而高洁,洗涤着灵魂中的污垢。
青年即西门吹雪抬眸便看到男人线条分明的侧脸,与梦境中白衣男人的面容渐渐重叠。
琴声宛若珠玉落盘,激烈、急切,无序。
叶孤城放下黑子,道“你的心乱了。”
琴声戛然而止,西门吹雪沉默许久,道“有一件事情,埋在心中许久,一直想不明白。”
叶孤城道“可方便透露”
西门吹雪又沉默许久,方才道“假若你早早知道自己有个未过门的妻子,你真心拿她当妻子看待十多年,可是突然有一天发现她”
叶孤城道“发现她什么”
西门吹雪颇有些难以启齿,道“他是男人,你当何去何从”
叶孤城“”
西门吹雪也学会讲冷笑话了吗
喜欢了十几年的未婚妻突然性转成和自己一样带把的男人,话本里都不敢这样写。
任叶孤城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西门吹雪讲得是他们俩人的故事。
上辈子他有情人,西门吹雪有老婆,他们喜欢的皆是女人,他是一点也不会往这样奇怪的方向上想的,顶多以为对方在哪儿听到的八卦,亦或者认识的某个悲催的人。
叶孤城心中隐隐有个人选。没错,陆小凤就是那个幸运儿。
“阿嚏”
百里之外的陆小凤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嘀咕着谁在念叨他。
甭管叶孤城内心什么想法,西门吹雪这样问了,作为好知己,他必须给出一个绝佳的解决方案。
换位思考,遇到这样可怕事情的人是自己的话
“”
叶孤城好歹活了两辈子,见多识广,非常人所及,尤其这一世因“飞虹”看到诸多奇奇怪怪的事,除了刚开始为变性这个不曾涉及过的新奇元素惊吓住,很快恢复镇定。
论开明程度,一般男人不及叶孤城。
叶孤城身世特殊,小时候接触过太多的新奇事物,也看到过太多的惊奇事情,例如侍女和宫女,太监和宫女,后妃和后妃,太监和后妃
这些狗屁倒灶的事,都不能使他动容,男男关系算什么
哪朝没有几个断袖皇帝
即便不是断袖,也会追随时代潮流豢养几个漂亮的男宠,时不时换换口味。
于是,叶孤城淡定道“若真心喜欢,何必在意对方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