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父母绝不允许她考到二十六七岁再结婚。小王自己说过,她们村像她这么大不上学的几乎都结婚了。
因为疫情,小王去年年底没回家,她给老家打电话拜年,她父母就催她今年早点回去相亲。
小王确定她父母不可能支持她考学,又不想一辈子窝在老家,于是决定学做饭。最近半年,张家的饭菜几乎是她和小孙做。偶尔还把菜的重量和价格记下来,比如一斤肉和两斤芹菜能做几碟芹菜炒肉。
像今儿梁好运把几个小的带去厂里,她和小孙洗好衣服,把屋里院里收拾干净,就跑去小卖部旁边的卤肉店帮忙。
街坊提醒她俩,梁总回来了。
俩人立即往家赶。因为街坊提醒过她俩,工作为主。惹恼张老师和梁厂长,再想找个这么好的工作就难了。
俩人不傻,知道街坊说的都是实话。到胡同口看到梁好运,俩人很担心,怕梁好运嫌她俩回来晚了。
梁好运抬抬手,俩人跟去厨房。
厨房门边有个石头雕的石槽,里面养了两条鱼。
梁好运指一下石槽,两个保姆知道杀鱼,晚上吃鱼。梁好运把橱柜打开,见里面只有三个馒头,“小王,明儿得和面蒸馒头了。”
“我下午想和,爷爷说他想吃面条。”小王解释,为什么馒头没了,还没蒸馒头。
梁好运“爷爷的面放点豆面。多擀点,放冰箱里,回头他再想吃也省得做了。天这么热,你们吃什么”
俩人喜欢面食,想吃面条。
小孙说“天还早,我也和面,擀几斤,煮不完也搁冰箱里冻着”
梁好运以前肚子里没油水,饭量大。后来刻意控制一下,一顿也就半个馒头,或一小碗米饭。主食对她没多大吸引力,吃什么都行。
“你们看着做吧。张老师这几天忙,我估计今儿又得弄到六点。”
小王“那我们五点半再做菜”
梁好运点一下头,“我去堂屋看看。”
楚兜兜大了,吃东西的时候知道克制一点。三个小孩吃的脸上手上全是油。
梁好运发现儿女喝一瓶牛奶,何娇娇面前啥也没有,“张好好,怎么不给娇娇拿一瓶”
“她不敢喝。”二丫头脆生生接道。
何娇娇怕梁好运收拾二丫头,赶忙说“奶奶不许喝。”
“水也不许”梁好运奇怪,这个小娇气包不是最喜欢跟奶奶对着干吗。
小娇气包在家喜欢跟奶奶对着干。不光她奶奶,她妈妈也跟她说过,想吃什么她们给买。不许吃人家的。否则人家会觉得她是个贪吃鬼,像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一样,丢人。
披萨不是张好好个小丫头给的,何娇娇也不敢接。
白开水可以,不是什么精贵东西。
何娇娇点一下头。
披萨油多,腻,小孩油乎乎的小手抱着杯子咕噜噜喝掉一半。
梁好运就带三个小的洗脸洗手,然后看着他们别乱跑。
要是没人故意激大小子和二丫头,俩孩子能在胡同里玩一天。因为加上他俩,胡同里至少有四个孩子。另外两个就是不敢到处跑的刘大宝,和胆小不敢跑的何娇娇。
可孩子这么小,一次两次能控制住,三次四次说不定就上了别的孩子的激将法。所以梁好运和张跃民没空,就让小王或小孙盯着他们。
这么小的孩子,不需要很多次,一次被拐子赶上就够了。
家里条件不允许,梁好运也不会这么精细。可她家有这个条件,还不这么做,即便孩子平平安安长大,她往后回想起来,多多少少会有点遗憾。
两小只在胡同里玩一小时,吃的披萨消化了。闻到从四面八方飘来的饭菜香,扑到妈妈身上“还没做好饭啊”
“太爷还没回来。”梁好运提醒。
小孩翻出梁好运兜里的手机,给太爷爷打个电话,又给爸爸打个电话。
张爷爷今儿没巡逻,下午半天都在医院里呆着。他的老伙计袁家老爷子病了。
活了一辈子,生生死死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张爷爷看开了。回来同梁好运说一句,他明儿买点东西再去一趟,就叫小王小孙端饭。
家里人多,做的不少,梁好运去厨房帮忙。
小王小声说“还以为爷爷说他没胃口。”
“爷爷没胃口,是奶奶去的那几天。”梁好运想想,“现在能让他没胃口的事,要么是我们这些小辈,要么是国家遇上大灾难。他儿子要是明天去了,爷爷也能照吃照喝。”
小王来这边不少时日,从没见过张跃民的大伯,也没接到过他的电话。常言道,养儿防老。在小王观念里,合该当儿子的养老人。结果老人跟着张跃民,小王潜意识以为他死了。
小孙也是这样想的,忍不住问“还活着”
梁好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