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你认还是不认”
“嗯”鹿念难过地揪了揪衣摆,回过神,小声地道“认。”
少年狭长的眼一眯“全部都认”
鹿念艰难地点了点头。
气氛凝滞片刻,杨子鹤把手上的围巾,塞进了鹿念的手里。
“那还给你。”
少年语气极度不爽地说。
鹿念眼眶一烫,攥着那条柔软的围巾,低下了头。
路对面的红灯已经又亮起了一次,晚风拂过,扬起女孩的发丝。
“念念,你应
该早点和我说的。”杨子鹤皱着眉,指责道,“你都不知道刚刚我有多尴尬,你的小师妹和那个王八男几乎要以为我和傅亦安有一腿。”
鹿念鼻子发酸,有种说不出的酸涩在胸腔里漾开。
“我感觉我十八年来攒的脸,都在刚刚那间ktv里丢没了。”杨子鹤呼了口气,停顿下来。
片刻后,他低下头,还是黑着脸,“你不给我重新送一份新年礼物,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听懂了”
这是少年和解的讯号意味着他该发泄的脾气已经发泄完了。只要顺着他给的台阶下,他们的关系就会像没有发生这一出闹剧一样,回到从前。
红绿灯的倒计时一秒一秒地减少,在最后一辆车呼啸而过路口时,鹿念很轻地点了点头。
“懂了,”
信号灯转绿的时候,鹿念无不酸涩地点了点头,轻声回答,“听懂了。”
除夕当天,鹿念在蒋芸清晨的叫醒中,迎来了清晨五点的朦胧日光。
昨天已经浪费了一晚上了,蒋芸义正言辞地说,今天必须挤出多一点儿时间来把昨天欠下的补上。
爱因斯坦每天只睡四个小时,齐白石一天要画五张画,今天少了明天就要补上。
蒋芸如是说。
鹿念迷迷瞪瞪地从床上爬起来,哈欠连天地被蒋芸赶着换了身衣服。她平时练舞的地方在上舞蹈课的教室,这会儿也因为除夕放假,她只能在阳台练习。
蒋芸给她煮了鸡蛋,把里面的蛋黄挑掉以后给了她。鹿念一口当十口嚼,企图用这种方式营造些许饱腹感。
到了中午,蒋江也过来了。今年一家都在广州过年,蒋江照例到自己姐姐家来过除夕。
蒋江来的时候,鹿念正好在阳台栏杆上压腿。鹿国华在厨房做饭忙不过来,蒋芸就让他看着鹿念压腿,自己去厨房做饭。
蒋江就看着自己的小侄女满面困倦地把脑袋往腿上压,嘴里含含糊糊地念着个数。
“念念,”蒋江看热闹地瞅了会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给她,“快给舅舅拜年,舅舅给你压岁钱。”
“这种我妈会收走的,你微信转给我。”鹿念侧过脑袋,
语气极其敷衍,“新年快乐哦老蒋,祝你今年找到小舅妈,小舅舅也行。”
蒋江又气又乐地往她脑袋上敲了一下,还是顺从地拿出手机给她发微信红包。他刚拿出手机,正好收到一通电话。
蒋江看了眼来电信息,噗嗤一乐,很快就接了电话。
“新年快乐啊小傅总,”蒋江接通时就阴阳怪气对方,“今年除夕不出意外又是一个人过呢吧”
他旁边的小侄女,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倒是偷偷竖起了耳朵。
“不是,你不能因为你那些前”像是顾及到鹿念在旁边,蒋江停顿了下,换了个词汇,“你那些以前的朋友都有伴儿了,就来打扰我过除夕吧”
“我跟你条老狗不一样,”蒋江哼了一声,揉了揉鹿念的脑袋,“我现在在我姐家和我侄女我姐我姐夫一起过除夕,你就羡慕吧。”
鹿念沉默地偏开脑袋,继续压腿。
“你有病”过了会,那边不知说了什么,蒋江立刻跳脚,“哎不是我说啊傅少爷,你跑我姐家里来过年是怎么一回事你跟我们一家人吗”
鹿念压腿的动作停顿了下。
蒋江还在一旁叽叽歪歪地骂对面脑袋不清醒,鹿念沉默了一会儿,从栏杆上放下腿,小步跑到厨房里面。
蒋芸正在指挥鹿国华把蒜放进锅里炒香,厨房一股葱油和辣椒的香气。鹿念咽了咽口水,扯住蒋芸的衣袖。
“妈咪,”鹿念凑到蒋芸耳边,“我刚刚听到那个广告公司的总监想找舅舅一起过年。”
蒋芸立刻来兴趣了,鹿念简直不要太懂蒋芸在乎什么,精准找到要害。
“那个总监哥哥好像一个人过年,想来我们家吃饭。”鹿念状似无意道,“还好我刚刚听到舅舅拒绝他了,不然多尴尬。”
蒋芸思索半秒,立刻把身上的围裙脱下,撸起袖子就往阳台上走。
蒋江此刻还在骂骂咧咧,嚷嚷道“我让你来我就是狗”,边作势就要挂掉电话,转头就对上蒋芸那双极其有气场的眼睛,吓得一哆嗦,被对方抢走了手机。
“喂”蒋芸接电话时,嗓音一秒切换柔和模式,“小傅是不是一个人过年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