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拳捶你胸口的那种撒娇式揍法,而是以泰山压顶狮子搏兔之姿直取要害的那种揍法,这就令顾青难以接受了。
以顾青和张怀玉如今的相处模式来看,若是将来成了亲,恐怕顾青很难长命百岁,也很难寿终正寝,多半是英年早逝含泪九泉,而张寡妇则坟头蹦迪,改嫁良人
“罢了,我再考虑考虑”顾青决定感情的事暂缓,在未彻底明白彼此的心意之前,最好不要再随便表白了,劝张怀玉葬入自家祖坟的事亦当缓议,顾青害怕百年之后压不住她的棺材板。
“顾阿兄,怀玉阿姐心里有你的。”秀儿在旁边冷不丁冒出一句话。
顾青和宋根生愣住了。
接着顾青起身,一手将宋根生拎了起来,顺便一脚踹开“滚远”
然后顾青顺势在秀儿身边坐下来,两眼期待地盯着她“详细说说。”
秀儿被顾青的粗鲁吓到了,肩膀瑟缩了一下。
“别害怕,我不是什么好人”顾青和颜悦色地安慰,然后道“你怎么看出张怀玉心里有我的”
秀儿抿唇笑了笑,轻声道“姑娘家的心思,外人是看不出来的,但我能看得出。”
“她说梦话时念叨我名字了”
“那倒是不知,不过怀玉阿姐经常坐在你家的院子里发呆,发呆时常常独自莫名其妙笑了起来,怀玉阿姐笑起来真好看还有,怀玉阿姐逼着村里的少年们操练和读书,每次她都是板着脸,说做人要感恩,说顾阿兄帮他们过上了好日子,他们要学得一身文武艺将来报答顾阿兄,这些话她几乎每天都说,每时每刻都说”
“她居然搞传销洗脑”顾青一呆。
“何谓传销洗脑”秀儿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你继续。”
“还有,这大半年她跟村里的妇人学裁剪学绣花,她还悄悄做过几件男人的衣裳,看衣裳的尺寸,多半是为你做的。顾阿兄你曾经造过一个叫沙盘的物事,她也悄悄做了一个长安城的沙盘,做得很简陋,但她知道你住在长安城的常乐坊,她经常盯着沙盘上的常乐坊呆呆出神,在沙盘前一坐就是很久很久”
“她经常与长安的故人通信,一直留意顾阿兄你的境况,听说你又写诗了,听说你又升官了,她能高兴好几天。她常在月夜下饮酒,独自坐在屋顶饮至中宵,轻声念诵你在长安流传出来的诗,我都学会了几句,比如只羡鸳鸯不羡仙那句,她还告诉我们,你就是因为这句诗,得到了天子所赐银鱼袋”
顾青越听越沉默,半晌默然。
秀儿滔滔不绝说完后,杏眼盯着他,轻声道“顾阿兄,怀玉阿姐算不算心里有你”
顾青寂然许久,方才肯定地点头,语气坚定地道“算。”
秀儿仍盯着他道“那你心里有没有她呢”
“有”顾青斩钉截铁地道。
秀儿露出一抹轻笑“那你想不想跟怀玉阿姐成亲”
“想”
顾青说完,利索地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道“等着,我再去求亲,去长安之前定要她葬入我顾家祖坟”
二人惊愕
顾青想想觉得不妥,于是改口道“定要她改名为顾张氏”
说完顾青转身便走。
这婆娘虽然有点疯,有点暴力,情商也低,但顾青娶定她了。
刚走出两步,忽然发觉袖子被人拽住,顾青愕然扭头,见拽他袖子的人是秀儿。
秀儿一脸无奈道“顾阿兄,求亲不必如此杀气腾腾,以怀玉阿姐的脾性,见你这副样子恐怕会以为是来挑衅她的,后果难料呀。”
顾青调整了一下表情,努力让自己这张不高兴的脸变得稍微喜庆一点。
宋根生一直默然不语,见顾青这副生涩的模样,不知为何,宋根生心里有了一股难得的优越感。
“顾青,你去求亲难道空手去以前可有给张姑娘送过一些小礼物什么的”宋根生问道。
顾青想了想“礼物没送过,但我给她做过菜,做过很多次。”
宋根生顿时昂首挺胸,以过来人的眼神看着顾青,怒其不争地摇头“你太天真了”
顾青眼睛眯了起来,这家伙太久没感受到父爱如山,所以飘了吗
宋根生果然飘了,不得不说,在男女之情这个领域,宋根生确实比顾青超出了一步,他觉得以自己即将为人夫的身份来说,是有资格教育顾青的。
“当初我与秀儿互相心生爱慕,正是情窦初开之时,你想想我是怎么做的”
顾青语气不善“我忘了。”
宋根生傲然道“记得我去青城县给秀儿买了几尺花花绿绿的布吗回村后我送给了秀儿,秀儿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对不对,秀儿”
秀儿抿唇一笑,垂下头来,但顾青敏锐地察觉到,秀儿现在的笑容似乎并无半分“欢喜”的意思,说是苦笑还差不多。
于是顾青冷哼一声,道“说重点。”
“重点是,你若欲求亲,先要给张姑娘送礼,姑娘家都喜欢心仪的男子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