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联系起来,这个节骨眼,京城正在找那个道士,大师兄就巧合地失踪了。
国公描述过道士的长相,看着年轻,但至少也有四十,何况修明道长说过那天大师兄并没有下山。孟侜早就排除了他的嫌疑。
可是现在怎么解释
孟侜想去看看,但宋成嘉一个人在这里瞎想他不放心,便拉着他一起去。
丞相在这里,失踪案成功从私事变成公案。
大师兄的房间很简朴,被子好好的叠着,衣柜关着,私人物品都还在,只带走了佩剑和几件衣服。
宋成嘉似乎从一进门就很不安,他像只围困在火堆里的蚂蚁那样,绕着桌子转来转去,想碰碰被子衣服手伸出去又缩回。
孟侜安抚他“怎么了”
他见宋成嘉似乎想拿那双旧靴子,弯腰帮他拿了起来。鞋底磨损有些严重,左高右低。每个人走路的习惯和重心位置不同,对鞋底的留下的印迹因人而异。
宋成嘉看到鞋底的那一刻,眼里突然溢满眼泪。
孟侜有个大胆的猜测。
没等把这个猜测说出来,门外一声老妇人的尖叫石破天惊。
“我儿子怎么会失踪”
老夫人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不管不顾见谁就撞,她扑到床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儿啊,你不能丢下我不管。”
孟侜急忙去看宋成嘉,就见他仓惶退了两步,几乎用气音在说“谢伯母。”
声音很小,孟侜仔细听才能听见他在说什么,床上哭嚎的老妇人却瞬间像被电了似的,咳了一声痰吐出,突然扑向宋成嘉,要掐他的脖子“是你又是你你把我儿子藏哪儿了你个死狐狸精还我儿子”
孟侜第一回听见人骂狐狸精,内心震撼了一下,看见宋成嘉不躲也不反抗,愣愣地站在那儿,他急忙拦住老妇人握成爪的五指,防止她往宋成嘉脖子上抓。
哪想对方根本就是无差别攻击,孟侜拦她,她就反扑向孟侜发泄,拳打脚踢,门外的暗卫没想到进来一个疯婆子,赶忙一左一右架住她。老妇人拼命挣扎,还妄想用脚踢孟侜的肚子。暗卫锁住她的脚,把人按压在地上,甚至想给她破口大骂的嘴里塞一块抹布。
拳打皇后,脚踢皇子,真是厉害。
孟侜确认了大师兄就是谢映鸿,那个进京赶考失踪的负心汉。他想了想时间不对,科举在秋季,按照他第一次见谢映鸿的日子推算,谢映鸿四月份就启程了。
要这么早么
宋成嘉道“师兄原先不打算考科举,他不想当官,可有一天他告诉我,今年要参加秋闱,还不能带我一起进京。再过几天,我去谢家问的时候,伯母告诉我他去京城了,不准我去找他,分师兄的心。”
宋成嘉想着,谢映鸿确实准备得不够充分,需要精心读书,他耐心等待,等来了谢家举家搬迁。
孟侜想原来不是不告而别,是人家失忆了。看谢母的做派,搞不好就是趁谢映鸿失忆,把他提前骗到京城考科举。结果谢映鸿只记得自己是个道士,谢母没办法,只好把他送到清虚观。
谢母一口咬定是宋成嘉拐走了儿子,类似狐狸精害人的话翻来倒去地骂。孟侜跟她沟通困难,只好让暗卫把她带出去,不得靠近宋成嘉。
“师兄失忆了,他会去哪儿”会不会有危险宋成嘉蹙眉,如果他早一天想来道观就好了。
孟侜“往好处想,也许他回忆起什么了。你把你在庆州的住址和所在的道观地址写下来,我派人去那儿等大师兄。”
孟侜没想到下午就见到了谢映鸿,方式还很凄惨。
在地牢里,谢映鸿还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负责看守的侍卫回禀道“我们在庆苑附近的一个山洞里发现他的,看伤势,是昨夜和高手过招造成的内伤。我们在他怀里找到了和一封算黄道吉日的帖子,上面把腊月初十圈了起来。”
证据指向谢映鸿,孟侜一时语塞,问道“他什么时候能醒”
侍卫为难“大夫给他看过,说只能听天由命了。”
“请太医来看,一定要给本官治好他。”
“这”一个犯人还用得上太医
“此案还有疑点,事关重大,不可拖延。把他转移到将军府,不,孟府,费用后果本官一力承担。”
孟侜摸不准谢映鸿这副样子要不要让宋成嘉看见,万一刺激到宋成嘉就遭了。可不见面,谁知道谢映鸿能不能醒。
还不等他犹豫出结果,暗卫来报宋成嘉留书出走,说他等了七个月,深深明白空等无益,要去找谢映鸿。
“大人放心,我们有人跟着。”
孟侜可算知道陛下每次有多糟心了,他想,如果今晚陛下还想滚个床单,他可以勉为其难在上面。回京之后,孟侜怀孕七月有余,楚淮引每次嘴上说说,动作老实。偶尔想开发点别的乐趣,碍于丞相大人的威严,只能疯狂暗示,丁点不敢强迫。
都怪本官演技太好,每次想配合陛下玩点强迫的戏码,陛下似乎都当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