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
当时那人问出这话,便被俞厉一眼瞪住。
“你再说一遍”
没人敢再说。
可孟尔凤突然身死,孟氏一族要一个交代。
他们在军中不乏人手,不多时便晓得了卫泽言被看管起来之事。
孟尔凤的父亲亲自来问俞厉。
“是不是卫泽言害了尔凤王不杀了他为尔凤和孩子报仇王要包庇他吗”
卫泽言和孟氏之间早有积怨。
卫泽言想要离间俞厉和孟氏,孟氏也早就想除了卫泽言这个绊脚石。
现如今孟尔凤身死,孟氏和卫泽言终于走到了矛盾最深的一步。
而就在这时,孟以谋回来了。
他不仅回来了,还带来了两个卫氏的族人。
三人身上都沾了血,竟在途中遭遇了刺客,险些没能回来。
不必什么证据,俞厉便猜到了刺杀他们的人。
都是卫泽言所为吧
孟以谋听闻妹妹身死,整个人定在了当场。
而卫氏的人却在确认了卫泽言的身份之后,告诉俞厉。
“虞城王,此人确实不是我们卫氏的族人,亦不姓卫,他只是卫氏曾经收留的一个孤儿”
卫泽言不是这么说的,他告诉俞厉是卫家哪一枝哪一房,说因为父母早逝被人欺凌,甚至到了无法科举的地步,这才离开了卫家。
俞厉闭起了眼睛。
卫家现在告诉他,卫泽言根本就不是卫家的人。
他和卫泽言的相识,原来都始于谎言。
晚间,风大了起来。
卫泽言被看管在自己的院子里。
他收拾了出来几盒常用的香,挑拣半晌,最后挑出来一盒点燃了起来。
那香有日光晒在身上的味道,是他这么多年,最喜欢的香。
外面东风与北风交叠。
卫泽言在这日息的香里,蓦然想到了自己的童年。
没有谁是无父无母的,他只是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罢了,但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是个无法养育他的人。
因为他的母亲是个青楼的娼妓,生下他本就是个意外。
生母养不了他,见他读书识字异于常人,便偷偷把自己身上的银子都给了他,告诉他逃走,逃离这不见天光的地方。
可他能逃到哪里去
生母给他指了一条路,让他去隔壁县里的卫氏。
那卫氏虽居于县中,却是诗书世家,出过多少朝臣,是最能让人读书的地方。
他起初还不肯,可生母却哭着赶了他。
“你不走,要在阴沟里当一辈子老鼠吗”
青楼是什么样,这里有多肮脏,没有人比生于斯长于斯的卫泽言更明白了。
而他想要光明,甚至想读书科举,他只能去卫家。
生母冒着被打死的风险把他送走了。
“快去吧以后不要再回来就当你我母子从不相识”
卫泽言在一个雨夜里走了,跑断了腿一样地,在青楼人的追赶中,疯狂跑去了那诗书卫家。
他被雨所淋,到卫家门口的时候,已是浑浑噩噩,几乎昏倒。
卫家把他救了,问他姓甚名谁,他只道全都忘了。
卫家留了他许久,见无人来领,便收留了他,又见他竟然是个读书种子,便让他和卫家子弟一起进学。
他求知若渴,卫氏族学的先生们也不吝赐教。
他那时候才彻底明白生母的苦心。
若说青楼是阴沟,这里便是日光能照的到的神殿。
他改姓了卫,卫家也帮他做了个能科举的出身。
没人知道他是娼妓之子,而他也能走上仕途。
哪怕考不上功名,能给卫家出身的朝臣做个幕僚也是好的
他总是感念卫家给了他光和希望
他感念卫家,可科举的路越发难走,卫家的朝臣在朝廷里得罪了京中的高官,全家都被针对。甚至连子弟参加县试府试,都难能出头。
反而考中的名额都被酒囊饭袋之徒占去。
他县试顺利通过,取得了一个不错的名次,所有人都说府试必然能过。
可他落榜了,和卫家其他子弟一样,全都名落孙山。
不是他们没学问,是那知府巴结上峰,有意为之。
又一年府试,卫氏举业子弟皆凄惶,没有人知道他们寒窗这么久,到底能不能考上,他们已经在思量另谋出路。
泱泱诗书大族,竟被逼只能另谋出路。
卫泽言不愿就此退败,就此放弃,暗中寻了人,一把火烧到了知府别院。
彼时,那知府正在府中宴请宾客,这一把火烧下来,竟死伤几十人。
那知府自然是死了,连同家小亲友,没几个康健活着。
全府皆惊,卫泽言则告诉卫家的子弟们。
“今次都放心吧,咱们可以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