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一个眼神就落了过来。
姨娘看不见,姜蒲可被吓了一跳,正要问五爷有何吩咐,不想五爷皱着眉指了那鱼肉。
“刺都剃干净了吗”
姜蒲被他冷不丁问得一愣。
“奴婢 给姨娘夹的,是没刺的那一块。”
她说着,还补了一句,“五爷放心好了,奴婢布菜绝不会卡着姨娘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五爷一下想到了什么场景,脸色稍稍不自在了些。
俞姝却明白了男人的意思。
她道五爷放心,“姜蒲做事还算仔细。这鱼鲜美,五爷也多吃些。”
她瞧不见,但夹了自己碗中剃了刺的鱼肉,朝他递了过来。
他一愣,连忙端了碟子。
她将鱼肉放在了碟子上。
男人瞧着那鱼肉,心头快跳,半晌说不出话来。
再看她,她今日穿了一件秋香色绣缠枝莲的方领比甲,衣衫令她更显柔和。
五爷不由想到了她卡了鱼刺的那日,他将她抱在怀里的感觉。
五爷不知怎么,那紧缩的心头,在一瞬间温热又舒展开来。
心绪不可阻挡地一改连日阴沉,飞扬起来。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
他应好,眸中柔和倍增,顺着她的话,又给她也夹了一筷子鱼肉,仔细剃了刺给她。
她垂了垂头,露出白皙的一段脖颈,“多谢五爷。”
男人嘴角翘了起来。“嗯,吃饭吧。”
整个厅内的气氛完全和缓了下来,连姜蒲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白梅溢出浅淡柔和的香气。
气氛和缓了,五爷就问了一句,“魏家的事情,全都办完了”
她只用了一天的工夫,就弄清了原委把人救了出来。
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看着她,准备说一句,“辛苦你了”,但俞姝在这时开
了口。
“之前人是放出来了,只是今日沈太太又来传了信,说魏北海又同那金易名起了争执,还把人刺伤了,又被衙门抓了去,金家同样使了钱,要判他流放。”
俞姝实话实说了。
她觉得这事一定有蹊跷,不说旁的,就说魏北海做事都不肯解释,就一定有问题。
五爷闻言挑了眉,而后低低哼了一声。
“既如此,便是他自作自受。魏北海自幼顽劣,就曾偷了家中钱财出去耍玩,被发现还不肯老实交代。魏连凯夫妻又多半舍不得打骂,一味纵容,甚至后来出了事,竟找到国公 ”
这话没有说下去,只是口气重了几分,“他有今日,是咎由自取。”
俞姝听着,怀疑他说的人到底是不是魏北海。
她想了想,道,“这事倒也未必,魏北海言行颇为不一致,似有隐情一样。”
就像之前魏北海被扣,谁能想到他是嫉恶如仇
“而且刺伤就要被判流放,刑罚是不是过重了”
俞姝这么想的,就这么说了,可那位五爷舒缓愉快的神色变了变。
詹五爷瞧住了他的妾。
她还真是向着魏家说话
可她又对魏家知道多少
他生母得势的时候,魏家顺势而上;后来他生母作恶,又是魏家递刀;在国公爷将他过继过去没几天,魏家就找上了门来,张口就要比正经亲戚还高的待遇
没有人知道,魏家上门提出无理要求的那天,他有多窘迫。
往事如浪潮翻涌,猛烈地拍打在人心头。
他抿紧嘴沉默半晌,抬头忍不住问他那妾。
“你有没有想过,你如今见到的魏家,其实也只是魏家的一面而已。曾经他们做过的事情,其实不值得你这般同情”
俞姝在这问话下怔了怔。
她不敢说她了解魏家,只能说从她的角度,没有发现令人过于烦厌的一面,相反,却发现了些旁的。
当然,她也有她的私心,她还惦记着魏家的药铺长久稳定。
她不得不道,“时过境迁,人心易变,也许魏家早就不是以前的魏家了。”
这话一出,男人彻底沉默了。
她始终站在魏家的角度上,不会、也没想过魏家对于他来说都做
了什么。
或者说,他对魏家的心情,她其实并不在乎。
詹五爷看着他的妾,妾还在思量,可他心口又紧了起来。
方才因她舒缓,眼下又因她紧缩。
这一次,紧紧缩着,缩到好像被钝刀戳心一样。
比之之前的感觉,更加难忍了。
他放下筷子,默默看着她,也默默地感受因为她而起的情绪。
可她一无所觉。
他不由想起她初来定国公府的那天晚上,她安安静静地站在内室窗下。
她是夫人送过来的第十个妾室,他那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