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听到一身清冷的呼唤声在自己的耳畔边响起如同天籁。
我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听到杜林在叫我那是幻觉吗
一定是的吧杜林都彻底忘记了我怎么可能
眼皮重得很,像是灌了铅,耳畔边却突然传来了一声似笑非笑的声音。
手指被大拇指轻轻地刮蹭了一下,耳边压着避开飞行员耳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撩人。
“还想不想看我穿婚纱,在警局接受你求婚的样子,小警犬”
这句话如同一个巨大的开关。
一下子在耳边被按响发出了强有力的喇叭声。
想啊当然想啊我做梦都想。
你是我从刑警学院的时候,都只敢远远的在背后的篮球架下,用一种极为渴慕的目光凝视着背影的人啊。
杜林,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被说中了心底最旖旎的思潮,孙东允猛然睁开了眼睛。
杜林和他凑得很近,纤长垂落的睫毛,仿佛可以轻易的在他的脸颊上扫弄着。
“终于醒了”
刑侦队长怔怔地看着杜林,侧头又看到直升机副驾驶的位置上
他熟悉的下属不住地回头猛瞧杜林,稚嫩的脸上带着一抹红晕。
孙东允终于接受了这不是梦,这也不是地狱,而是活生生的现实。
“看什么看这是老子喜欢的人回头、回头好好专心驾驶”
他粗声说道,只是一发声才发现嗓子沙哑得很,几乎是毁掉了。
身上包裹处理好的伤口,不住地抽痛。
再次转头时,他都不敢直视杜林的脸,耳尖稍红的飞快。
原来如此。
意识慢慢的清醒,回顾着自己彻底昏迷前发生的事,孙东允才意识到了什么。
在秘密监狱里,他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原本看到杜林也只是想着,能够在死前见到心爱的人,也是一件很好很好的事
但背对着梁瑞坤,杜林伸手捏着他的下巴,微微张合着的嘴唇,像是在吐露着无声的保护
“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带出这里,安心回家。”
有些松垮宽大的衬衫衣袖里,藏着另一只针筒。
带着一点安眠成分的强力消炎药。
“所以那药的来源是还有接应的人”
孙东允还觉得自己有些糊涂。
那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小警官面色揶揄地撇了撇嘴巴。
“队长,你比杜警官可真是差远了,等杜警官回来之后还是把刑侦队长的位置让给他好了”
“推特照片的信息我们之前也看到了,特意在咖啡厅里有派相应的便衣人手一步步接近着,看看能不能得到杜警官的消息”
“这也是为什么,我每周三下午都会去那个咖啡厅。”
杜林伸手摸了摸孙东允湿漉漉的黑发。
就像是在安抚着某只毛茸茸的大型动物,淡淡说道。
“倒不是咖啡有多好喝,只是那个咖啡店的老板恰巧数年前也到过上省,参与了那场全民公投。”
“对梁瑞坤在网页上公布的照片印象很深记住了我的脸。”
“他想办法和华国的警方取得了联系,在暗地里,尝试着努力送我回国。”
孙东允怔怔地听着这些消息,眼眶一瞬间有些湿润。
“太好了杜林。”
原来大多数的人都没有放弃你
真好啊。
就像我心里一直坚定着的想法一样,永远都不会舍得松开你的手,就像悬崖边牢固扎实、始终向着阳光生长的藤蔓。
他抬头,靠在杜林的肩膀上。
只觉得这段时间风尘仆仆寻找杜林的压力、在秘密监狱里被梁瑞坤的鹰犬严刑折磨的事情都融化在了这个青年温暖的怀抱之中。
“我们可以回家了,杜林。”
孙东允粗哑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哽咽的情绪
回家回家啊。
终于不是一个人回溜溜地回家了。
杜林为了防止他被伤口刺激得更痛苦,增加了安定成分的药剂,孙东允的意识又慢慢地涣散了。
声音像是入梦时分的喃喃。
“你刚刚说的警局里的婚纱不是骗我的吧”
“回去之后,只要你好好地活下去,就不是骗人的。”
清冷又有些无奈的声音仿佛山间月色包裹着他,带着几分哄小孩的意味。
“杜林。”
“嗯,我在。”
“你刚刚叫我小警犬我听见了我没有完全昏迷”
“”
“但我想告诉你,我、我很喜欢你这样叫我等以后老了,请在我的耳畔边,一直、一直这样叫我啊,杜林,我很喜欢你叫我小警犬,真的。”
一辈子都要这样和我在一起啊。
回答他的是一声浅浅的叹息声。
和紧紧握住的,像是十字扣一样永远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