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记下了,也就这么一个。
寻常记个四五成,都算是能力出众了。
他板着脸,双手背在后头,一脸严肃的问她“可当真记下了”
花溆被他问的有些忐忑,但记下就是记下了,故而认真点头。
“那老夫考考你。”老大夫将自己方才教的点,尽数都问了一番,结果花溆一字未差,尽数都答上来了。
老大夫沉默半晌,才低声问“以前学过”
花溆摇头,她之前不曾碰过医书,在浣花楼那样的环境,这医书也不可能出现。
老大夫捋着胡子,心里既惊又喜,惊的是这姑娘聪慧,喜的是这姑娘落到他手里了。
“好好好。”他连连赞叹一番,又板起脸来训她“纵然你学会了,也得谦虚些,多学些才是。”
话是这么说,他眼眸中却有抑制不住的笑意。
花溆也跟着柔和了神色,轻声道“是,我知道了。”
这么说着,她接下来的学习,也却是刻苦许多,这是她唯一一个,能够挣脱靠男人过活的机会。
一天背书记东西下来,她反倒觉得充实。
等到下午的时候,就见锦屏一脸凝重,低声道“那小丫头,投井了。”
短短的三个字,叫花溆倏地一惊“投井了”她为了活着,多难,她竟毫不犹豫的投井而死。
锦屏点头,她们这刚过来,就把小丫头给弄死了,纵然下人们面上不说,这心里定然是有想法的。
况且,在对方根基比她们深的情况下,弄死小丫头就相当于跟剩下的下人结仇,她们没那么傻。
小丫头之死,直接将她们置于被动之地。
“晚间等殿下回来了,要怎么交代”锦屏忧心忡忡。
花溆勾唇,露出一个清浅笑意,温柔道“ 不妨事。”
她就是有一点不明白,她的存在,对于小院中的谁有妨碍,才这般踩着人命来陷害她。
夕阳洒在她脸上,透出一种温柔的光泽。
锦屏看直了眼,突然有些明白。
“是,奴婢知道了。”她应了一声,这才小心翼翼的给她梳妆换衣,花溆对镜理妆,如今落到太子手里,她必然是要拿出自己的武器美貌来武装自己。
他贵为太子殿下,若不是好色,又怎会来寻她这么个人。
一个是天上的云,她就是那地上的烂泥,任是谁都能来踩一脚。
她从未想过,能够见着太子这样的人物。
花溆涂上嫣红的唇脂,在镜中望着锦屏问“好看么”
锦屏抬眸去看,就见花溆脸颊白皙,唇色娇艳,着实好看的紧,是她生平仅见。
“姣若海棠。”她夸赞。
花溆抿嘴轻笑,又仔细的理了理妆容,这才施施然的往外走。
提着裙角刚踩过门槛,就见封郁阴沉着脸,走了进来。
“给太子殿下请安。”她乖巧上前行礼伺候,甚至还欺身上前,替他解披风系带。
封郁立着,由她施为。
“行了。”他握住她的手,感觉那暖暖的温度,不由得心中满足,视线在她精致的妆容上巡弋,低声问“高兴”
她在他面前,素来是苦大仇深的。
像这般浅笑盈盈,温柔以待,着实是头一回。
封郁僵硬的神色,登时愈加僵硬了。
他见过的温暖太少了。
花溆抿了抿嘴,神情依旧温暖,她笑靥如花,替他理了理领口,这才乖巧的立在一旁。
“不必如此。”封郁侧眸淡淡的瞟了一眼她,冠玉脸颊在昏黄的夜色下,有几分柔和。
两人又静默起来,各自做自己的事。
花溆接着背自己的药经,而封郁正端坐在太师椅上,听管事说今天小院中发生的事。
“春歌就这么没了。”管事神情阴郁,带着些惋惜。
这小姑娘性子好,整天爱笑爱闹的,院子里头的人,都喜欢她。
可就因为顶撞姑娘,就这么没了,众人心里都有些不服气。
“主子,姑娘此举”管事刚想说话,封郁一个淡漠的眼神就瞟了过来,想着他素日里来的行径,要说出口的话,登时又吞了回去。
花溆立在一旁,慢条斯理的翻着药经,闻言眼巴巴的望过来,楚楚可怜道“她骂我不知足的玩意儿,我不过打她一巴掌,她就投井去了,那我岂不是要投缳自尽,才算是你来我往。”
她那双春水桃花似得眸子,水盈盈的望过来,含着祈求,带着希翼。
封郁看一眼便垂眸,手指敲了敲桌子,管事的登时不敢说什么。
“成,孤知道了。”他应了一声,等管事走了,这才侧眸看向花溆,她眉目盈盈,毫无怨怼之色。
封郁脚步停了停,侧眸望过来,低声道“跟上。”
花溆不明所以,却仍旧乖巧跟上。
“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