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了新活,一人一鸟再度上路。
“话说,饲主你这次特别积极啊。”挡着饲主道的,当然全都被打服了;没挡路的,饲主从前都懒得多看一眼。
“就冲天意城让我赔了五千灵石。”
“那倒是,”乐源立刻义愤填膺,“让这帮人连本带利还回来”
饲主果然也把那瓶髓元仙露直接换算成灵石了。被迫用掉一瓶仙露,让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我们可是穷到拍卖会上连随便一件都买不起啊。
天意城,罪恶滔天
来到婚宴场地,乐源就见外边的每棵树上都披挂红绸,屋檐下悬了一盏盏彩灯。偌大厅堂中,宴客的圆桌摆了有十几桌,看这样子,赴宴宾客还挺多。
桌椅都是普通大小,貌似僵王手底下的僵尸怪物们是没资格入席的。
跟两小时前的东厨一样,这边也挺忙碌,好几个人在埋头布置和打扫。
一个主事模样的男子走过来,看到沐雪风肩头的八哥鸟,道“哟,是喜鹊”
“八哥,八哥”乐源扑扇着翅膀纠正。
“会说人话说点应景的听听”
“早生贵子”乐源已经一回生两回熟了。
“你这鸟倒有几分小聪明,”主事噗嗤乐了,“但在这儿,早生贵子可不兴说,该说百年好合。”
咦,为啥
乐源还在寻思,又听主事吩咐道“新来的,你去库房取两只纱灯来,要茜色龙凤纹的。”
“是。”沐雪风应声。
库房在两条街外,门口有个大院子,看守库房的小老头正坐在门外发呆嗑瓜子。
说明来意后,小老头拿出一本账簿进行登记,然后走到仓库前,钥匙打开了库门“灯笼放在东北角,自己去找。”
乐源探头望去,里面似乎很大,黑咕隆咚的,没有一点光亮。
“好黑。”八哥道。
“拿着吧。”小老头从储物戒里掏出一根白蜡烛,点燃了,递给沐雪风。烛焰明黄,从焰心里飘出一股烟气,有点呛人。
“辟邪香”沐雪风道。
“你刚来的,以前没进过库房”小老头啧了一声,碎碎叨念,“库房里有些东西来路不正,沾着邪祟,不是什么大事。有个小孩儿魂魄寄生在一枚长生锁上,逢人就问亲娘在哪;还有个姑娘家一直在找她发簪上掉的一颗宝石,举着蜡烛,都不搭理就行了,害不死人。”
乐源看向黑洞洞的库房,合着里面有鬼,还不止一只明明还是艳阳当空的初秋天气,立马觉得冷飕飕的。
东厨里栓着条黑蛟,库房里有女鬼,这天意城边边角角的地方惊喜还挺多。
沐雪风没说什么,抓着蜡烛就走了进去。
吱呀门响,老家伙还在背后把门掩上了。
烛光微弱,也就能照亮周围两三步。乐源下意识地抖了一下,爪子蜷起,抓紧了饲主的肩头。
“你在害怕”沐雪风道。
“哪有,”八哥鸟小声嘀咕,“我是好奇,从来没见过鬼。”
“这种在一个地方徘徊不去的怨鬼,只是烦人罢了,不算危险。”沐雪风似乎在安慰他。
话音未落,就听见黑暗中隐隐约约有人在哭。
沐雪风就当没听见,继续往深处走。混在他的脚步声中,哭声时远时近,最近时,仿佛就在下个转角。
“嘎嘎”八哥吓得扑扇翅膀。面前有条黑影一闪而逝。
沐雪风无奈“你说你不怕”
“猝、猝不及防嘛。”八哥鸟悄悄地又往饲主颈边贴了贴。翅膀拨开幕篱的纱帘,直接钻了进去。呼,隔了一层薄纱,感觉安全多了,就跟隔了条被子,鬼就不能动手的原理一样。
透过幕篱往外看,烛光所及的边缘,昏暗的架子边,有个模糊纤细的黑影正衣袖掩面,呜呜哭着。
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说,“簪子上少了颗翡翠落在哪里谁见过那颗翡翠”
似乎是辟邪香的缘故,女鬼也不敢靠近,只在稍远处一路跟随,一路凄惨惨地哭。
行吧,你爱跟就跟着呗。
八哥鸟已经从最初的害怕,逐渐变成了死鱼眼。就算你追在屁股后面问,我们也不知道你掉的翡翠在哪里啊。
在鬼哭的背景音中,沐雪风一直走到库房东北角。举着蜡烛照了照,一堆颜色各异的纱灯放在架子上。
他随手把蜡烛搁下,拿了两只纱灯。显然仓库看守没有东厨主事那么讲究,保管得不太妥善,一只纱灯上有细小的破损。
沐雪风还挺认真,挨个拿在手里转圈看了看,最后挑了两只完好的茜色纱灯。
这还没完,他转到木架背面,面前是个像酒桶一样的大木桶。揭开盖子,就闻见浓烈的气味,像熬猪油时的香味。桶里的东西表面平滑,颜色似白玉,亮汪汪的,还挺讨喜。
“嘎嘎”
“这是鲸脂,用来点灯的灯油。”沐雪风解释道。
纱灯里有盛油的铜质托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