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平娘说道“这次真没有,竹子要出土了,我瞧瞧能不能帮上阿浅的忙,你玩你的,我明个就走。”
柳青萝听不大明白。
竹子
这淮沁最不缺的就是竹子。
“嘴上说着不喜欢,还是为了她来,我反正是从没见过你口中的阿浅。”柳青萝冷哼,起身说道“下着雨,我回屋歇息了,平娘你自便。”
“我今儿就睡你这儿了。”祝平娘理所当然的说道“你不是空虚吗正好”
柳青萝打断了她的话,蹙眉道:“我平日里一人住,这儿只有一张床,平娘,那马圈还空着。”
“你让祝桐君睡马圈”祝平娘不满。
“不是古今皆平”柳青萝视线落在祝平娘略微残念的胸口,发出一声嗤笑。
“少废话。”
祝平娘脸色一黑,抓住她的手就往屋里走。
夜很长。
风不平雨不静,大抵是因为有姑娘正在挨训,所以天上起了一道她喜欢的小雨,想要稍稍安慰姑娘的心情。
次日,雨还在下,并且扩大了范围,似是一道轻纱笼罩着淮沁的十里竹林,一些在云上修行的修士抬起头疑惑的看着那雨自天上洒下,又看着自己脚下的云,心想至宝出世,天有异象也正常。
地面,雨水落在一些和尚身上,他们视若无物,敲着木鱼,念着经文。
那诵经声不甚整齐,听起来却并不杂乱,相反浅浅佛光应着小雨,滋润一方土地。
不远处,老儒提笔作画,将一幕禅宗早课落于画纸,啧啧称赞。
无论是怎么样的地点、无论是没有修为的小沙弥还是通天晓地般若禅师只要是禅宗的人,每日都不会落了早课的诵经。
这是禅宗最重要的规矩,不知是谁立下的。
这一幕让人称奇,哪怕是四方书院的夫子也只是听说过,这次是第一次亲眼所见,便好奇的紧。
“夫子,下雨了。”书生撑伞出来。
老儒拿起砚对泼墨于画,眼看着墨水溶成阴阳卦象,惊异说道“需者须也,得时而动,有明珠出土之象。”
“悟道竹。”书生了然。
老儒眉头却愈发深皱,许久后才说道“不对不应该”
他丢下伞,抬起头。
些许雨水落于面上,老儒忽的一怔,震惊道“天时不当,阴晴不当,天情不当。”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大灾之像。
“是卜了偏卦”
书生不明白夫子在说什么,安静站着。
老儒心中惊疑不定,他分明算出了天灾地倾之象,万物动摇,该是有大灾入世可眼前云淡风轻,哪有一丁点的灾相。
思来想去,便觉得有一丝可能是悟道竹出世的气机扰乱了卦象。
难道这一次真的是仙品悟道竹
命数这个东西,多数时候都是不准的。
老儒大抵是无法说服自己,迈开脚步,准备在这淮沁走一走,多走几个地方,多算上几次。
那卦象所指之动乱,直至某个姑娘内心的动摇,某种意义上算的还算准。
淮沁小湖。
湖面中心亭,柳青萝一脸疲惫的自回廊一侧撑伞走过来,面色虚弱,该是没有睡好,同时身上泛着浓郁的酒气她一只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看起来是宿醉之后的疼痛未消。
“青萝姐,你这是怎么了”亭中的姑娘们惊讶不已。
“咦,好重的酒气姐你又酗酒了。”
“来,坐着歇一会,我给姐揉一揉。”
柳青萝也不客气直接在亭中坐下,感受着姑娘们带来的放松,没好气的说道“那女人齁不是东西,大早上不吱一声就走了。”
姑娘们不语,直到柳青萝起身顺着亭子离开,她们才掩面轻笑,相互对视。
这世上还有能让姐姐吃瘪的人,当真是少见。
一人惊讶说道“许久没见过青姨有这么好的心情了。”
“姨的老朋友来了吧。”
“当面叫姐,背后叫姨,三面二刀,不愧是你们,婊子无情。”
“臭丫头,好像你不是一样。”
“讲的那么难听,讨打。”
“挠她。”
这般场景已经是在春风城和淮沁最常见的,姑娘们的关系亲如姐妹,这就是乱世所带来的东西。
伴着一路上姑娘们的欢声笑语,柳青萝来到岸边一处小坊,找到正忙碌着的秋屏询问了杜十娘住的地方,瞥了一眼在门前晃荡的流萤,转身前往不系舟。
很有意思的是,她才走近便见到一个姑娘坐在石梯处看着那不系舟的二楼发呆。
“流萤,来。”柳青萝转身挥手。
墙后的流萤不好意思的走到柳青萝身边。
“行了,谁不知道你喜欢十娘想看就看,畏畏缩缩的不像个女人。”柳青萝说着,问道“杜七这是怎么了大早上就傻坐着。”
流萤小声说道“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