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味犹如甘露,沾过之后,就再也不想放开了。
药虽是苦的,慕容骏似乎还能觉出当时留下的一点甜。
太子噙着笑,眉头也不皱地将一大碗药喝净。
他几乎一夜未眠,正要闭一闭眼,稍作休息,一袭黑衣的子修从窗外越了进来,单膝跪下。
太子眼中闪过一道寒芒,齐铭回皇城之后,他便让子修将暗卫手头已查得的证据,暗中转交给齐铭,若有需要,助齐铭一臂之力。
子修既已回来,应是汇报齐铭之事。
太子了然于心“可是齐铭已动手了”
子修点头“唐国公府眼下正热闹。”
太子冷笑“孤算着他也该动手了,你与孤详细说一说罢。”
齐铭这两年在外征战,未回过唐国公府,一回来便是满脸肃杀。
徐氏之子齐锦外出与一帮子酒肉朋友相聚,并不在家,徐氏之女齐燕前一阵刚与怀王三公子定亲,这会儿阖府正给小姐道贺,齐燕沉浸在喜悦之中,得知齐铭归来,竟还向齐铭讨要贺礼。
齐铭毫不给面子地道“要什么礼,是庆贺你终于把钰儿赶走了”
“好容易回府一趟,你这是何意”
女儿定亲,长子从边关归来,唐国公本来春风得意,冷不丁就被长子气得够呛。
齐铭瞥他一眼,冷淡又不失礼数地拱了拱手“爹,我这一趟回来,是要给弟弟讨回公道。”
齐燕面色一僵,惴惴不安地扯了扯徐氏的衣角,徐氏拍拍她的手,镇定地道“大公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二公子是被皇上看中,自愿入宫,与燕儿何干”
齐铭道“若真无关,在那之前你递牌入宫求见皇后所为何事皇上以前从未见过钰儿,怎会突然就想起要召他了”
徐氏的手忍不住发抖,她入宫送画像只有几个心腹和女儿齐燕知道,齐铭怎会清楚,那会不会连别的也一并得知了
徐氏心里怕归怕,面上绝不能先露了怯,用这些年使惯了手段,转过脸去,朝着丈夫委屈诉说“老爷,大公子这是何意,帝王之心,我一个内宅妇人如何得知”
唐国公一直被她哄得好好的,闻言亦怒瞪齐铭“孽子,你想忤逆不成”
齐铭也不管唐国公,面色沉沉直对着徐氏“你既不说,那就请你身边知情的人替你来说。”
齐铭挥了挥手,此番回府他带了几队兵,马上就有士兵推着一个五花大绑的老婆子过来,那婆子一见徐氏,便如杀猪一般叫唤起来。
这是徐氏当年的陪嫁马嬷嬷,徐氏心惊肉跳,就怕齐铭已发现了什么。
齐铭一脚蹬上马嬷嬷的后背,将马嬷嬷踹得扑倒在地,厉声道“老虔婆,快说”
马嬷嬷已被太子的人私下刀架着脖子审过一回,吓得屁滚尿流,这会儿当着唐国公与大少爷的面,不敢造次,将徐氏令她找人为齐钰画像,再入宫把画像交给皇后之事,如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了出来。
唐国公府与皇后母族乃是远亲,徐氏为国公夫人,递牌子求见并不难。再加上皇帝的确有意召新的男妃,皇后便交给专门负责此事的王德福处理。
果然皇帝一见画像就下旨,召齐钰入宫封为贵人。
入宫之日,徐氏唯恐齐钰闹起来,还令人在齐钰所饮的茶水中下了大量昏睡的药物。
唐国公震惊道“徐氏,真是你所为”
徐氏大呼冤枉,哭得像个泪人“老爷,别人不知道,您还不知道我吗,我入宫乃是为了向皇后娘娘请安,至于画像,根本没有的事,老爷莫听信一面之词。”
徐氏又转向马嬷嬷,声嘶力竭地控诉“你在我身边,我自认待你不薄,为何你要含血喷人”
徐氏以为没什么把柄落在马嬷嬷手里,哪怕马嬷嬷落在齐铭手中,只要她不承认,齐铭也拿她没办法。
谁知马嬷嬷眼神复杂地望着她,向她磕了个头,怯怯道“太太虽不承认,奴婢是有证据的。太太暗中让奴婢寻人给二少爷画像,因要画得好,能让皇上一眼就动心,着实费了不少银子。太太不敢走公账,怕日后漏馅,被大少爷查出来,偷偷把私房钱塞给奴婢,奴婢记得清清楚楚,有一根金簪,五百两银票,让奴婢替她把金簪熔了,打成别的给到画师,令画师作完画之后马上就离开皇城奴婢原想着从中捞一笔,故意把价钱往多了说,太太给的银票本已足够,这金簪奴婢舍不得熔,便主作主张扣了下来,也、也是多了个心眼,怕往后说不清”
马嬷嬷哆哆嗦嗦取出一支样式有些老旧但分量十足的赤金簪子,簪尾处刻了一个显眼的徐字,徐氏脸刷地白了,仍死不承认“你胡说我何曾给你过这些,说不定就是你瞒着我偷去的,还要赖到我头上”
“太太。”马嬷嬷叩首道“这就是您亲手从首饰盒里挑出来给奴婢的,首饰盒平常都是您自己在保管,奴婢轻易都接触不到,您怎能不承认”
唐国公阴着脸,从马嬷嬷手中接过簪子,他方才就觉得金簪有些眼熟,细细看过之后已认出,这是徐氏当年与他成婚时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