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中是第一次。
两人四目相对,就像教务主任和正襟危坐的学生。
云厘一般不会说出自己的不开心,而是将情绪反复积压在心里。她至今唯一和傅识则发脾气便是压抑后一次性爆发,以分手收尾。
云厘不想心里有疙瘩,她半郁闷半商量的口气问他“你说,我生你气了,应该怎么发脾气”
她生气时眼角的英气更重,显得咄咄逼人,但半商量的语气弱化了了这份攻击性,傅识则看着她,问“我来决定吗”
云厘“参考一下你的意见。”
其实很古怪。
云厘自认为不太会处理矛盾。
只能求助于现场情商最高者,但这个人又恰好是惹她生气的那位。
傅识则俯身,主动把脸凑到她唇边“亲一下。就消气了。”
“”
云厘瞅他一眼“你惹我生气了,还要我亲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傅识则笑“那我亲你也可以。”
“”
两句话云厘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她指着自己的脸颊,“亲这儿。”
“嗯。”傅识则贴近她,薄薄的唇蜻蜓点水般在她的唇上贴了一下“看错位置了。”
“”
趁云厘没反应过来,他又轻轻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这次对了。”
云厘的神情已经松了,只有下巴还收着,见状,傅识则继续道“别生气了,我错了。”
认错倒是挺快的。
云厘感觉,每到这种时候,傅识则就软到像没有骨头一样。她这下已经彻底生不起气了,念叨道“你胃不好,不要空腹喝咖啡。”
傅识则点头。
“你不要干点头,你要记在心里。”
无论她说什么,傅识则都是点头。
见傅识则态度良好,云厘又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太凶,憋了半天,说了句“其实我刚才也不应该生气。”
觉得傅识则是个软柿子,她顿了会,教育道“你得有点底线,不要轻易认错。”
她想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太对“但你确实做得不对。”
傅识则拿了一片吐司,撕了两块放到口中细细地咀嚼,等云厘的话说完,他才开口道“我只和你认错。”
云厘的脾气这下彻底没了,坐在他身边陪着他。
想起公司的事,她随口道“昨晚公司有个同事问我,要不要提前去入职。他们说最近开了个vr游戏的项目组,好像是和徐总那边合作的,见我有过相关实习经验,就特地来问我。”
傅识则知道云厘要去那家公司后便和徐青宋打探过,这个消息他也是知道。
“你想去么”
“嗯,因为我们一起在ea工作过。”
云厘选择这份工作只是因为它朝九晚五的工作时间而相对而言有趣的工作内容,但听他们说起和ea有合作后,她却突然,很想进入这个项目组。
因为是和他们有关的。
云厘继续道“但我有点担心硕士论文的进度,我一个人的时候不想写。”她看了傅识则一眼,“所以我想和你一块儿上自习。”
她继续自言自语“但是我又担心,两个人的时候写不了。”
傅识则明知故问“为什么写不了”
“”
有时候,他的话,会噎得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傅识则似乎就喜欢让她直白地将那些情感袒露在他的面前,或者喜欢看她因为羞赧而窘迫的模样。
像是没留意到云厘的无言,他抬起眼皮问她“是你的原因,还是我的原因”
承认是她的原因,不就是在说她美色在前定不下心来。
云厘嘀咕道“你的原因。”
傅识则笑了“我做了什么”
云厘万分淡定并且理直气壮“你坐在那儿每时每刻都在故意引诱我。因为你坐在那儿,我才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和大脑。”
云厘继续道“可能你就属于,存在即错误。”
她一堆歪理,等着傅识则打脸,但他完全没和她争论的欲望,侧头问她“你是怎么管不住的”
“”
看得见他时,想看他。
看不见他时,会想他。
时时刻刻都离不开他。
傅识则思索了会“你好像也没做过什么。”
他说得她好像就应该做些什么,来佐证她被他引诱了,她控制不住自己。
见云厘不说话,傅识则徐徐地靠近她的脸,鼻翼和她的轻触,见她眼睛明亮睫毛根根分明,直直地看着他。
傅识则问她“除了眼睛和大脑,其他地方都能管住”
屋内没开灯,半透明的棕色窗帘均数拉起,四周是摆放了各类教科书的办公桌。在离校前的最后几个月,置身于这个场景,云厘觉得眼前的人就是高中时坐在观众席上的少年。
傅识则似乎也和她想起了同样的事情,指腹碰了碰她的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