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后
f在楼下。
距离云厘上楼已经半小时了,她没回信息,趿拉着拖鞋就往楼下走。
傅识则还在原先的地方,听到脚步声,抬眸,两人的视线交汇。
她慢慢地挪到他的面前。
两人站在树底下,她低头,留意到傅识则手里拿着两瓶巧克力牛奶,是她最常喝的牌子。
他神态自然地给她拆开吸管“我刚才去超市逛了逛。”
云厘下意识接过,才发觉,牛奶温热,包装湿漉漉的,不知道他在哪找的热水浸泡。
“你怎么加热的”云厘抱着牛奶,喝热的比较好,但每一次,她自己都懒得加热。
傅识则却每次都记得。
“对面找了个餐馆,点了份汤。”傅识则往小区门口望了眼,“让他们给的开水。”
是熟悉的甜味,她已经一年没喝过了。
“那个”
云厘靠在他旁边,握了握掌心,鼓起勇气问他“你今天在体育馆,是在等我吗”
傅识则“嗯。”
他侧头,思忖了许久,送云厘到楼下时,他原本已经打算折返回寝。路过商店时,看见摆在门口的巧克力牛奶。
就像所有的事物都与她有关,他无意识地便走了进去。
手上摆弄着那两盒牛奶,他一直在想,什么时候开口。在今晚之前,他还有百般犹豫,但当两人在天台上静默地陪伴对方那么久。
他只觉得,好像片刻的犹豫都不该再有,片刻的时间也不愿再等。
云厘刚想继续开口,傅识则的视线移回到她脸上,停顿了好几秒,仿若下定决心“厘厘。”
他一字一句慢慢道“可以重新在一起么”
云厘酝酿许久的话还未说出口,她没想到傅识则如此直白。
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云厘才被头顶的蝉鸣拉回思绪。
黑暗中,云厘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她不受控地捏了捏掌心,问他“我可不可以问一件事情”
在说开之前,她想搞清楚一件事情。
记忆中,所有细节都指向了,傅识则确实很喜欢她。在只身徘徊在剑桥的日子里,她无数次在回忆中佐证了这一点。
只有这件事,她一直没想明白。
云厘提起了分手时发生的事情“云野生病的时候,你有两三天没回我信息。”
“上回没说实话。”傅识则默了会,眸色暗沉,“那天刚做完胃穿孔的手术,在那之前发高烧,醒过来就在医院了。”
“不想你担心,我想出了院再到西伏来。”
完全没想过是这个原因。云厘甚至想问傅正初,是不是因为他们分手了,他难过了,才生了这么重的病。
云厘还清晰地记得,那时候她在医院,晃眼的白灯,她忽略了他播来的十几个电话,她情绪崩溃,忍无可忍脱口而出的分手。
她记得,她因为傅识则没有到西伏,觉得傅识则没那么喜欢她。
她没想过他可能也很不好。
云厘喉间发涩“那我提分手的时候,你怎么没和我说”
“这是你给我的。”傅识则从钱包中拿出那个折纸月亮,他经常取出来看,边边角角已经有些碎块。
见到你,我就像见到了月亮。
灯光下,他的脸庞瘦削而寂寥,眼周晕染点疲倦的灰影。
“可你见到我的时候,我已经不是月亮了。”
“那个时候,我没有资格挽留。”
所以他回去读研,想变回以前她喜欢的那个模样。
这是他能为她,也愿意为她做的事情。
对傅识则而言,在那两年出现之前,他不知道,自己的人生能浑浑噩噩成那个样子。
傅识则自己不在乎学历和学位,但他没有资格要求云厘和这么颓丧的他在一起。
云永昌的反对并不是没有道理,自己的女儿积极求学,他希望她能找一个相当的人。或至少是,一个认真生活的人。
傅识则从口袋里拿出unique战队的月亮型徽章,递给她。黑暗中,云厘能感觉到他的惴惴不安。
“我变回原本的模样了。”
云厘怔怔地看着徽章,眼睛一涩。
她没有忘记,那时候云永昌到南芜后,两人的关系白热化。她没有忘记,他到七里香都后,第一反应是将她揽到怀里。然后回忆便进入刺痛的阶段,两人僵硬地看着彼此,氛围沉重得令人窒息。
“你想我回学校,变回以前的模样”
“对。”
“我知道了。”
所以他同意了分手,只身一人回到了学校,完成当时的诺言。
这是云厘从来没有想过的原因。
她没觉得,如果傅识则变回去就好了。也没想过,她放在自己身上那些自卑敏感的情绪,会同样出现在傅识则的身上。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因为我爸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