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掌心慢慢收拢“那个,我,我能跟你要个联系方式吗”
傅识则抬眼。
头一回做这种事情,云厘手足无措解释“我听他们说你感冒,我知道一个牌子的感冒药还挺有效的,想推荐给你”
他没立刻回答,似是在等她说完。
片刻,傅识则平淡说“谢谢,不用了。”而后,他沉吟须臾,又补充,“忘了说,希望我朋友的行为不会影响到你。”
很简单的一句话,瞬间将云厘的遐想与曲解打破。
她不需要深想,就能理解他的言外之意。
他先前的举动,并不是对她存有别的想法。
仅仅只是因为,他的朋友今晚做了冒犯她的事情。既然也道了歉,就该是有作用的道歉。
他不希望因此影响到她本来的计划。
漫长无垠的夜晚,繁华又荒凉的街道,马路将世界切割成两半。耳边仿若与周遭断了线,有尖锐的鸣叫,接连坍塌。
无法控制的难堪涌上心头。
云厘勉强地笑了下,低声说“没事儿,那算了希望你感冒早点好。”
扔下这句,云厘连道别都忘了说,只想快些离开这个地方。转头的一刹,她鼻子泛酸,看了眼来车方向,快步穿过马路。
回到家,云厘踢开鞋子,把袋子扔到餐桌上。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客厅,浑身卸力地躺到沙发,整个人往下陷。
想当没发生过任何事情,眼前又反复地回旋着傅识则的神色。
从始至终没有一丝的波动。
就好像,今晚因他而生的的莽撞与退却,都仅仅只与她有关。就连拒绝时,他都不会因可能会伤害到她,而抱有任何的歉意。
因为完全不在乎。
用抱枕盖住脸,云厘用力地抿了下唇。
好丢脸。
好狼狈。
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云厘急需找人倾诉,急需有人能与她共情,但又不想跟任何人提及。良久,她拿起手机,打开网页开始搜索“跟人要微信被拒绝了。”
很多人有同样的经历。
看起来是一件司空见惯、不足挂齿、无须在意的小事。
但不论怎样,大部分人都还是会因对方连进一步了解的兴趣都没有,而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差。
翻看了很长时间其他人的故事,云厘才堪堪恢复。没再伤春悲秋,她蔫巴巴地坐到餐桌旁,打开那份被她搁置许久的炒粉干。
她咬了一口。
已经凉透了。
云厘咽下,丧气地嘀咕“我的心都没你这么凉。”
把饭盒拿到微波炉加热,等待的时间里,云厘打开e站。这段时间事儿太多,她之前请了个假,已经几个星期没发视频了。
底下的评论都是在嗷嗷待哺,恳求失踪人口回归,还有人给她起了绰号。
云厘被几条评论逗笑,想了想,敲字发了条动态。
闲云嘀嗒酱别再喊我咸鱼嘀嗒酱了,跪谢大家。周六晚更新。
刚发出去,就刷出来几百条评论。
云厘翻了翻,发现除了催她更新之外,还有提醒她拖欠的五十万粉福利还没给。先前征求了一些意见,让她拍各种主题的视频,五花八门到眼花缭乱。
但反响最高的,是让她直播。
云厘直播的次数很少,头一回是觉得新奇,播了几分钟就匆匆下线。感觉自己的临场反应很差,直播效果也会显得无聊,所以一直也不太愿意玩这个。
仅有的几次都是被粉丝怂恿。
但不知为什么,他们好像都很喜欢。
注意到时间已晚,人应该不多。而且云厘这会儿情绪不佳,也想跟人说说话。犹豫着,她回到客厅沙发,对着摄像头观察穿着和角度,确认无误后,点开直播。
下一秒,用户一拥而入。
云厘调整好状态,打了声招呼。盯着屏幕,开始念弹幕并回答“怎么突然直播了哦,这算是百万粉的福利之一,我提前彩个排。”
“背景怎么换了”云厘打开饭盒,干脆搞起吃播,边吃炒粉干边说,“我搬家了,还没整理好。之后再弄个好看点的背景。”
“吃的什么炒粉干。”
“好无聊啊,搞个才艺表演表演呗,不然直什么播。”云厘也不在意,淡淡说,“没有,你换个直播间吧。”
“怎么感觉咸鱼今天很自闭你感觉错了。”
这话一出,弹幕上又成群结队刷屏玩梗是自闭,不是至闭。
“”云厘立刻联想到今天傅识则的纠正,深吸口气,十分之肯定她不至于这个词都平翘不分,“你们不要颠倒黑白,我说的没有错。”
接下来,弹幕给她发词语、绕口令等,仿佛要来给云厘的普通话做一次魔鬼训练。
可能是想陪粉丝闹着玩,也可能是想为自己争口气,云厘每个词都好好念了一遍。有的词语还会临时起意、即兴发挥,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