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艾尔芙之后,爱丝特理清楚了当下的情况。她让出去的魂体重新归位，“睡过去”的身体呼吸微微乱了一瞬。

她若无其事的翻了个身，将怀里巨大的蝙蝠娃娃抱得更紧了一点。以此同时,她感受到一种“热切”的眼神。就算没有呼吸,只是安安静静的靠在床边，她也无法忽略那个人的存在。

爱丝特将脸埋在了蝙蝠娃娃里，苍白的脸上染上了些许红晕。

嗯这种莫名的心虚感是什么。绝对不是因为之前自己偷偷跑出来呢。

爱丝特一个完全不能忍受他人过久瞩目的人,却在这样关切的目光下陷入沉睡。等她再次睡醒,正好是清晨，该吃早饭的时间。

爱丝特坐在床头，没有着急起床。她“看”向床边,没有感受到一点那人留下的痕迹。她拿起床边的通讯器,手指轻轻摩挲通讯器的表面,几不可见的挑挑眉。唔,看来父亲好像有拿过自己的通讯器呢。

她没有太多被监控的厌恶感,蝙蝠家的人向来控制欲爆棚,只不过是区分为克制的多少而已。几位哥哥里很少在她身上放监控器的人,还得是杰森。第一个原因是杰森很少回到韦恩庄园，再加上爱丝特几乎从来不参与夜巡,所以杰森很少有机会放这些设备。

她打开通讯器，在黛妮卡那一栏上输入了一长串的文字,随后点击发送。她赤脚踩在地毯上，拉开了窗帘，窗户大开着清晨的雨露夹杂着泥土的芬芳钻进鼻腔。

“似乎，马上就要下雨了。”过于剔透的眼眸有种非人的感觉,她伸手接住一滴下坠的雨滴。

她熟练的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衣服,从卧室中走出。清晨,偌大的韦恩庄园显得有些安静，除了厨房中传来香气。

“昨晚睡得怎么样”杰森飘在爱丝特的身后，轻轻拍了拍一旁的栏杆才出声说道。在爱丝特看不见之后，杰森这点体贴的行为真的表现在各种小事上。

提前制造些许动作让爱丝特知道有人在她的身边，然后再出声，避免冷不防吓到爱丝特。哪怕爱丝特其实可以不需要这些提醒。

爱丝特勾起唇角，“唔，睡得还不错，二哥你呢”

其实她其实听出了杰森话里的深层含义。要知道昨天晚上布鲁斯可是在她的身边呆了很久，这种注视足以让人感到不适。毕竟要是一个普通人在大半夜睁开眼之后，看见旁边有一个人直勾勾盯着自己。估计能被这种恐怖场景吓疯了。

还好，爱丝特和普通人搭不上一点关系，甚至已经在脱离人籍的边缘反复横跳了。

其实，布鲁斯这样的行为她曾经经历过，那还是她还小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刚刚来到韦恩庄园不久，也是在身体检测之后布鲁斯感到了些许焦虑。她的身体检测状况实在是太糟糕了，以前她的老师也断言过，若是没有遇到他，爱丝特的寿命甚至等不到成年。

再后来，爱丝特刚来到韦恩庄园，对这里有些水土不服。那段日子，最严重的时候她会咳出血来，整个人的精气神一点点蔫下去。就像是花园里脆弱的花骨朵，被哥谭连绵的雨水摧折，差点夭折。

也去是她看上去太像是快要离世的幽魂，只凭借着一点点的执念在现实苟延残喘。那个时候，很多个夜晚布鲁斯就会坐在他的床边。拧着眉头，一双如夜色深沉的蓝眼睛总是注视着她。

他在观察她的呼吸，她的心跳。

布鲁斯一向养的都是男孩子，在哥谭摸爬滚打过的男孩子总是比较抗压的。而爱丝特像是柔软的花朵，单薄脆弱，似乎只要眨一眨眼，下一秒她的呼吸就会停止。脆弱的花骨朵就会散落在地上，还未盛放就被雨水拍打在地上，落入泥水之中。

他自认为自己不算什么好父亲，养孩子的技能也堪称糟糕。看看曾经和他吵架离家出走到布鲁德海文的大儿子，再看看目前“叛逆”不归家的二儿子，三儿子也单飞了，四儿子是个恶魔崽子。

这样的养孩子技术曾被托尼专门写了一篇报道放在正义联盟里朗读，言辞间皆是对布鲁斯的“奚落”。

连男孩子都养成那个样子，一位瘦弱敏感的女孩子就更加难了。

他偶尔会担心，自己能不能将这个孩子平安无事的在哥谭养大。哥谭是个什么地方一个晦暗无光的罪恶之都，丧心病狂的超反层出不穷。他甚至动过念头将爱丝特送离哥谭，去一个安宁的地方好好养病。

她看上去是那么的小，明明和达米安是双胞胎，却像是五六岁的孩子。瘦弱的身上没有半两肉，连骨头的轮廓都能看出来。

他在她的身边坐了很久，直到那一天晚上。爱丝特从梦中惊醒，小小的手抓住了布鲁斯的衣角。那双眼睛就这样注视着他，那双眼睛闪闪发亮，孺慕的眼神像是幼崽终于找到了归家的航标。

没人知道布鲁斯那一刻心头的复杂情感是什么，他只是僵硬的扯着唇角努力勾起温柔的微笑。大手轻轻覆盖在爱丝特冰凉的小手上，“睡吧。”

那双眼睛太过干净，这是与哥谭格格不入的纯真。可他忽然想将这个孩子留在身边，这是他的责任，他会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