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发现皇帝不见了的是王自仁。
从遇刺到回别院来御医诊治,厉帝震怒差点没把房子拆了, 王自仁全程鞍前马后, 额头不知被发狂的皇帝砸了多少茶杯瓷碗,两条大口子流的满脸是血。即便是这样他也不敢流露出半点怠慢。
一阵兵荒马乱过后, 厉帝不知又发什么疯, 狠狠抽打了一个无辜宫人,然后命随行侍从呈上五石散,便把所有人赶了出去。
一直到天过戊时房间里都没有再传出声响,皇帝不传唤自然也没有人敢进去,眼看着天越来越黑, 所有人都开始焦虑,王自仁顶着硕大的压力在门外跪了半个多时辰依旧不见声响,他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几个时辰不吃不喝不要紧,可是几个时辰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这不对啊
周围都是他安排的人手,听说关门前厉帝叫呈上五石散, 他知道五石散有麻痹痛楚的功效, 厉帝估计是痛得不行再加上药瘾上来了,最开始房间内是有些声响的,后来估计是累了睡下了,然后就一直悄无声息到现在。
按理说一个人睡得再久现在也该醒了,而且他了解五石散的药性,睡梦中的人多有癔症,不可能一点声音都不发出。
该不会
王自仁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 不会是睡梦中被呛住窒息了吧
夜深露重,王自仁小心翼翼把门推开一条缝隙,缓慢贴着门缝爬进去,寝宫中静悄悄的,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越靠近床幔附近他越是忐忑不安。
王自仁一路爬行进帐子里,顶着满头冷汗抬起眼皮,瞳孔在瞬间收缩成一团,床榻上竟然竟然没有人
他不敢置信的在寝宫里找了一圈,没有,哪里都没有。
皇、皇帝不见了
王自仁惊骇过后马上冷静了下来。要说他能做到太守一职也是个有野心有胆识的人,在发现皇帝在别院寝宫失踪之后,立即封锁了全部消息。
快速找了个手下心腹躺到床上伪装,然后照常传膳,自己还亲自跪地如同奴才似的伺候,等膳食摆齐之后屏退所有不相干人等,只留下个一直跟随在厉帝身边的侍从宫人。
“你也不想让人知道皇帝失踪的事情吧。”
这位宫人在皇帝手下没少吃苦,其实越是被带在身边的越是受折磨严重,他浑身瑟瑟发抖,不敢置信地看着从床榻上翻身下来的侍卫,以及毕竟上泛着冷光的长剑。
左右都是死,然而在厉帝手下还要饱受折磨。宫人咬牙道“王大人有何高见”
“皇上失踪的事绝对绝对不能传出去。在没找到陛下之前,明面上要有一个人先顶上。这些全都都由我来办,你只要让大家在这一天之内不要发觉异常便可。否则”
冰冷的刀尖贴着血管,宫人毕恭毕敬道“一切听王大人安排。”
离开别院后,王自仁一路快马加鞭朝着自己的幕僚府而去。
他心底有一颗野心正在急速膨胀。
如今狼烟四起,各处起义军呼声渐高。所有人都知道赵谦是个残暴无能的昏君,这天下早晚有亡灭在他手上的一天。
他早死晚死都注定要被推下天子之位的。
那么,他何不顺应天意呢
王自仁第二天就找来一个傀儡。
此人是个全家都饿死了逃难来的乞丐,也是巧了,王自仁昨日满心激昂前往幕僚府,路上官兵们在驱赶一群乞丐,正好其中一个乞丐被官兵踹翻大面朝上被他看到,当即便令人把乞丐拿了回去。
“像,像极了”
乞丐被涮洗干净带到王自仁面前,见到那张被泥垢掩盖下与厉帝八分相似的脸,王自仁的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
天意这是天意要让他王家扶摇直上
金龙环绕的领口束着乞丐脆弱的脖颈,王自仁亲自为他换上龙袍,有如恶狼一般压低声音贴在他耳后,把忐忑不已的乞丐刺得瑟瑟发抖。
“从今以后,你,便是皇帝。”
乞丐就这样在琼州太守的操控下被推上了皇帝的位置,不管他以前姓甚名谁,从今日起他就是大昭厉帝赵谦
不久后,琼州太守定性行刺皇帝的正是当地恶匪,出动五百官兵前去剿匪,琼州匪寨自然不能束手就擒,围巾摇旗彻底成为反叛军。
王太守派去的官兵大多都是被逼无奈的普通百姓,几乎有一半人连兵器和铠甲都不全,拿着木棍穿着麻皮甲去剿匪,神色战战兢兢完全就是被逼着来送死的。
容卿和净远身先士卒与官兵周旋三日,愣是凭着一己之力让官兵连山门都没摸到。他二人见不少官兵都是劳苦百姓便没下杀手。更妙的是净远在成功撂倒一个汉子之后出其不意把他给招安了,这年头谁不是为了糊命,在第一个人答应“弃暗投明”之后,他二人好似发现了新的乐趣,从打游击变成了挖墙脚,别说还真策反了不少人呢。
经此一役,容卿和净远在匪寨中彻底站住了脚,并且还光速组起了一波势力,手下将近百来号人全是被策反投诚的官兵,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