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个晚上,林纵横干出来的事情都不像林纵横会干出来的事情。
州围站在他的角度看来,觉得这简直是存天理灭人欲,遂回「别太勉强自己了。」
林纵横回得很快「说了会改就是会改。」
再不睡天都快亮了,所幸是演员,早就对这种日夜不分的作息模式见怪不怪,倒也还不算累到筋疲力尽的程度,只是身体确实发出强烈的信号要求一场休息。
外面的世界很乱,她公众的形象正在经历一场声势浩大的重新洗牌,她的公关想重新树立正面形象,她的对手想趁机拉她下马恨不得将她踢下深渊永世不得翻身,还有许许多多的媒体和公众号,尽管无冤无仇,也想从中插上一脚蹭一波热度自古以来永远都不缺热衷于品尝人血馒头的人。
州围不想理会,甚至不想看到知道战况,也不想回应各界难辨真情假意的关心,将手机关机,径直往床上躺了下去,整个人的意识立刻开始变得模糊,背脊被一块褶皱在一起的床单硌到,她这才迷迷糊糊记起自己好像忘记把床铺整理好了,但她已经没有力气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往旁边翻了一个身凑合,然后坠入沉睡。
这一觉并没有睡很久,早上她被外面一个中年女人和林纵横的说话声吵醒,声线并不算熟悉,不过也不算全然陌生,很多年前她听到过那么几次林纵横家里的阿姨。林纵横小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生活起居都是由她负责的,人很和善,林纵横和她的关系比他和母亲的关系还要亲近许多。
不过阿姨毕竟是林母的人,林家的说话权还和林纵横没有半毛钱关系。
所以州围即便清醒过来也没有出门打招呼,甚至在房间内半刻意地保持了安静,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有些麻烦能省则省,明知无法改变的事情,何必非要去刚撞自己一个头破血流。
阿姨是来给林纵横做早饭打扫卫生的。
阿姨给他焖了个粥,林纵横看着她淘米,说“阿姨,今天早饭稍微多烧一点。”
他没说是因为还有一个人要吃,倒也不是因为怕阿姨向母亲告状才故意隐瞒,只是这些年来他和州围实在是习惯了处处避人耳目,那种不随意向他人提及及对方的习惯已经深入骨髓,反正州围也就那点小鸟一样的食量,其实加不加都没什么所谓。
阿姨完全没有多想,她过来的时候林母倒确实提过林纵横那里可能有人在,但是州围没睡林纵横房间里,玄关处鞋子也放进了鞋柜里,阿姨就默认了林纵横是一个人过的夜,她只当林纵横这天胃口不错想要多吃点,还很高兴,絮絮叨叨地开启碎碎念“这样就对了嘛,小伙子哪能只吃这么一点饭,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哪怕再重10斤都不够”
林纵横安静聆听,并不纠正,也不反驳,直到阿姨做完早饭开始搞卫生,他才提醒到“阿姨,最东面的客房不用去整理。”
“啊”阿姨尚未闹明白,不过既然林纵横这么说她也就听之任之,“诶,好。”
林纵横颔首,神情淡漠,直言不讳“州围还在睡觉。”
阿姨“”她并不是很想陷入太太和少爷之间的斗争,只想独善其身。
她不怎么关注娱乐圈,除了东家家里的少爷,她最熟悉的也就是这个州围了,正是最近搅得林家不得安生的源头。林纵横早就彻底独立,不管是经济还是人脉,家里早就不能对他的事业产生任何威胁。林母强势,阿姨亲眼看着年轻那会也算头铁的林父被她磨得几乎完全没了脾气,照理来说她应该也会培养出一个逆来顺受的儿子,但是林纵横偏偏长了一幅变本加厉的性子,从小就倔得找不着北,认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林母非常讨厌州围,阿姨不知道确切原因,但是她大致能猜出来。州围事业心太重,不是一个适合过日子的人,尤其是演员这职业还要和别的男人拍各种亲密的戏,身为婆婆哪能视若无睹,就算儿子也半斤八两,但是人难免双标,中国几千年来的传统思想又注定大众对男人和女人的要求大相径庭。
阿姨没有久留,怕打扫的声音影响到州围休息,干脆就没收拾。
走前阿姨有些欲言又止,林纵横猜出她的心思,非常善解人意“没事,我妈问起来的话您说实话就好。”
得到首肯,阿姨松一口气,十分感激。
当一块夹心饼干真的很难。
送走阿姨,林纵横关了门,去州围那把门推了进去,看到她醒了,睁着眼睛看着床单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他也没意外,镇定自若地打招呼“早。”
“走了”
“嗯。”
州围坐起身来“嗯。”
林纵横看她坐到床外穿拖鞋,裙摆堆在大腿根,长长的两截腿白到晃眼,他撇开眼“看新闻了吗”
“懒得看。”州围站起身来,往卫生间的方向走,“我凉了”
“警方通报证明你没有碰毒品并不知情了,公关那边也是咬紧这点,但是朋友圈混乱这一点太难洗,就算你愿意把你弟弟推出来背锅”
“我不愿意。”州围想